安全屋內,燈光徹夜未明。張國龍頂著兩個黑眼圈,興奮地指著電腦屏幕:“有眉目了!這個圖案,可能不是某個現成組織的標誌,而是一個坐標轉換提示!”
唐孝天和占東立刻圍攏過來。屏幕上,複雜的齒輪和幼苗圖案被分解成了不同的部分。
“你們看,”張國龍激動地解釋,“齒輪的齒數、幼苗葉片的數量,還有旁邊模糊的數字,如果按照某種特定的數學規律進行換算……特彆是結合周慕雲手稿第三頁那個關於‘生命韻律與機械諧波’的晦澀公式……”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一串串代碼和數字在屏幕上滾動。“如果把齒輪齒數看作周期函數,幼苗葉片數作為生物節律參數,再代入那個公式進行傅裡葉變換……”
幾分鐘後,屏幕上的混亂數字逐漸收斂,最終定格成了一個清晰的經緯度坐標,以及一個簡短的時間戳:7月15日,淩晨3點。
“這個坐標……”占東瞳孔微縮,立刻調出禾城地圖進行比對,“不在市區,在城郊!是……廢棄的第七水廠!”
第七水廠,那是禾城上世紀重要的工業遺址,已經停產荒廢了近二十年,占地麵積廣闊,廠房結構複雜,是城市探險愛好者偶爾會去的地方,但也以“容易迷路”和“傳聞鬨鬼”而著稱。
“7月15日,就是後天淩晨!”唐孝天感到心臟猛地一縮。這個發現,意味著“歸巢”並非一個靜態的地點,而是一個在特定時間才會“開啟”或“顯現”的特定坐標!
幾乎在張國龍破解坐標的同時,李青傑也收到了信息。他麵前的大屏幕上,顯示著同樣的經緯度和時間。
“哦?比我想象的要快。”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化為冰冷的算計,“看來‘催化劑’之間的化學反應效果顯著。既然如此,那就再幫他們一把,也讓張雲東那個蠢貨發揮點最後的作用。”
他下達指令:“匿名給張雲東遞個消息,就說‘老鼠’後天淩晨要去第七水廠找‘奶酪’。做得像無意中泄露的樣子。”
他又對另一個頻道說:“‘臉譜’小組提前進入水廠布控。記住,你們的任務是確保‘火種’載體唐孝天)的安全,並在必要時……清除掉不必要的麻煩張雲東的人)。”
他要把第七水廠,變成一個精心準備的舞台,一個讓“火種”在極端壓力下淬煉成熟的熔爐。
張雲東接到匿名線報,如獲至寶。
“第七水廠?好!很好!這次我看你們往哪跑!”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彪子,把能帶的兄弟都帶上!家夥備足!後天淩晨,給我把水廠圍死了!隻要他們進去,就彆想出來!這次一定要把東西拿到手!”
他已經被貪婪和焦慮衝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是李青傑借刀殺人的圈套。
坐標和時間的破解,讓唐孝天四人既興奮又深感不安。
“這明顯是個約定好的時間點,”占東冷靜地分析,“可能是當年‘園丁’他們設定的安全會麵機製,但也極有可能是對方設下的陷阱。太巧合了。”
“就算是陷阱,我們也得去。”唐孝天握緊口袋裡的“搖籃”和徽章,“這是目前最明確的線索。爺爺和周慕雲前輩留下這些,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我們不能退縮。”
李天亮在醫院急得直跺腳:“媽的!這麼關鍵的時候我居然躺在這裡!東哥,孝天,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張國龍則憂心忡忡:“對方肯定也破解了坐標,到時候水廠裡恐怕……”
“兵來將擋。”占東打斷他,眼神銳利,“我們製定詳細計劃,做好萬全準備。孝天,你負責核心物品和判斷;龍哥,你負責通訊支持和遠程監控;我負責安全和突圍。”他看向唐孝天,“這次,聽我指揮,情況不對,立刻撤退,東西可以再找,人不能出事。”
唐孝天重重點頭。他知道,這次行動的危險性遠超以往。
7月14日,夜晚。禾城像往常一樣燈火璀璨,車水馬龍。但在這平靜的表象下,幾股暗流正洶湧地奔向同一個地點——城西廢棄的第七水廠。
唐孝天最後一次檢查了背包裡的物品:“搖籃”、手稿木盒、徽章、強光手電、備用電池……
占東默默檢查著幾件防身器械和逃生工具。
張國龍在電腦前,反複測試著無線通訊設備和遠程監控探頭,確保萬無一失。
醫院裡,李天亮躺在床上,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默默為兄弟們祈禱。
蘇婉琴在實驗室加班到深夜,莫名感到一陣心悸。她走到窗邊,望向城西的方向,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李建國在家中整理舊物,無意中翻出一張年輕時與蘇明遠等人在一個水塔前的合影,背景依稀就是第七水廠的老廠房,他怔怔地看了許久。
午夜時分,兩輛不起眼的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向城郊。占東開著車,唐孝天和張國龍坐在後排,三人沉默不語,車內彌漫著大戰前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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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好幾輛麵包車也從不同方向,朝著第七水廠彙聚。張雲東的人馬,李青傑的“臉譜”小組,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
第七水廠那龐大的、如同史前巨獸殘骸般的輪廓,在慘淡的月光下漸漸清晰。寂靜的廠區深處,仿佛有無數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將廢棄的第七水廠徹底吞沒。斷裂的管道像巨獸的肋骨刺向夜空,鏽蝕的儲水罐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怪響。占東關閉車燈,借著慘淡的月光,將車隱蔽在離水廠大門幾百米外的一片荒草叢中。
“通訊測試。”占東壓低聲音,對著衣領下的微型麥克風說道。
耳機裡傳來張國龍略顯緊張但清晰的聲音:“收到,東哥。圖像傳輸穩定,你們小心。”
張國龍留在車上,作為技術後援,通過占東和唐孝天身上攜帶的微型攝像頭實時監控情況,並保持通訊暢通。
唐孝天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摸了摸背包裡的木盒和“搖籃”,感覺它們像烙鐵一樣滾燙。占東檢查了一下裝備,遞給他一個強光手電和一支辣椒噴霧:“跟緊我,無論看到什麼,彆出聲。”
兩人如同幽靈般翻過破損的圍牆,落入廠區內部。腳下是碎石和雜草,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塵土和若有若無的黴味。占東打出手勢,兩人借助廢棄廠房和管道的陰影,小心翼翼地向坐標指示的核心區域——第三淨化車間移動。
一點整,第三淨化車間外。
車間大門早已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像一張等待獵物的巨口。占東貼在門邊,仔細傾聽片刻,然後猛地閃身而入,手電光柱迅速掃過內部。
巨大的空間裡,布滿了早已停止工作的巨大濾罐、蜿蜒的管道和操作平台。水滴從高處滲漏,滴落在積水的地麵上,發出單調而清晰的“滴答”聲,更添幾分陰森。
“按照坐標,應該是在中央控製室的方向。”唐孝天低聲說,手指向車間深處一個高出地麵、由玻璃圍起來的房間。
突然,占東猛地捂住唐孝天的嘴,將他拉到一個巨大的濾罐後麵!“噓——!”他眼神銳利如刀,示意唐孝天看向他們剛才進來的方向。
幾道雜亂的手電光柱劃破黑暗,伴隨著壓低的交談和腳步聲,至少七八個黑影湧入了車間!是張雲東的人!
“媽的,這鬼地方真夠瘮人的!”
“少廢話,東哥說了,找到那幾個小崽子,往死裡弄!把東西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