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城秀州區中山路的新華書店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寧靜，紅磚外牆上的藤蔓掛著露珠，彩繪玻璃窗反射著柔和的光暈。唐孝天推開厚重的橡木門，陳年紙張與油墨的獨特氣息撲麵而來，仿佛踏入了另一個時空。
占東緊隨其後，銳利的目光掃過閱覽區。幾個老人正戴著老花鏡翻閱報紙，一切平靜得令人不安。李天亮在門外街角望風，張國龍則在安全屋提供遠程支援。
你確定是這裡？占東壓低聲音。
唐孝天的視線被大廳中央的螺旋樓梯吸引。記憶中，爺爺每次來都會在那裡消失數小時。他輕車熟路地走向地下書庫的入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地下書庫需要特殊許可。圖書管理員頭也不抬地說，手指推了推老花鏡。
唐孝天遲疑地取出爺爺留下的銅質徽章放在櫃台上。管理員的目光在徽章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他緩緩起身，從抽屜裡取出一串黃銅鑰匙：三號閱覽間，兩小時。
地下書庫比想象中更加幽深。昏黃的燈光下，一排排頂天立地的書架如同沉默的守衛，空氣中飄浮著細小的塵埃。三號閱覽間在最深處，是個僅容三人的小隔間。
看這裡。占東突然指向門框內側。一個與徽章上完全相同的齒輪與幼苗圖案刻在木質紋理中，若非特意尋找，根本不會察覺。
唐孝天將徽章按入凹槽，伴隨著輕微的機括聲，對麵書架悄然滑開，露出隱藏在牆體內的金屬麵板。麵板上布滿了可滑動的字符塊，赫然是一個古老的機械密碼盤。
需要密碼。占東皺眉。
唐孝天凝視著密碼盤，腦海中浮現出爺爺教他背過的那些古怪口訣。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字符塊上滑動，直到觸碰到一組熟悉的序列——那是爺爺生前最愛念叨的八段錦心法片段。
當最後一個字符歸位，麵板發出柔和的綠光。牆體內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一個暗格緩緩打開。
暗格內隻有一個樸素的紫檀木盒。盒蓋開啟的瞬間，唐孝天呼吸一滯——盒內鋪著暗紅色絨布，上麵靜靜躺著一本皮質封麵的筆記本，封麵上是爺爺親筆寫下的四個字：
《慕雲手記》
這不可能......唐孝天顫抖著翻開扉頁，熟悉的筆跡讓他眼眶發熱。日期顯示，這本筆記始於三十年前，與十幾年前的實驗對不上？最後一頁的墨跡卻像是幾個月前的新作。
占東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低聲道：先離開這裡。
他們剛踏出書店，張國龍的聲音就從耳機裡傳來：有情況！三輛車正在向你們靠近，不是警方的人！
李天亮在街角發出預警信號：東哥，孝天，快走！是李青傑的人！
占東一把拉住唐孝天，閃身鑽進旁邊的小巷。引擎的咆哮聲在書店門前戛然而止，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後。
分頭走！占東當機立斷，老地方彙合！
唐孝天抱著木盒在迷宮般的小巷中穿梭，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他即將被逼入死胡同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橫在巷口。
車窗降下，蘇婉琴焦急地喊道：快上車！
轎車在巷弄間靈活穿行，很快甩掉了追兵。蘇婉琴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我在實驗室收到匿名警告，說你們有危險。
唐孝天緊緊抱著木盒，警惕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圖書館？
不是我。蘇婉琴搖頭，遞過一張字條，有人塞進我實驗室的。
字條上隻有一行打印的字：書店危，速救。—守夜人
守夜人......唐孝天喃喃道。這已經是這個神秘勢力第二次出手相助了。
將唐孝天安全送到彙合點後，蘇婉琴遲疑片刻：孝天，我父親留下的筆記裡，也提到過守夜人。他說那是最忠誠的守護者。
她取出一張老照片，上麵是年輕時的蘇明遠與唐明遠並肩站在實驗室前的合影。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火種不滅，守夜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