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唐孝天猛地從床上彈起,大口喘著粗氣。李天亮提著空水桶笑得前仰後合,張國龍則推了推眼鏡,眼神裡帶著幾分無奈。
可算醒了!李天亮把水桶往地上一扔,你在夢裡又喊又叫的,說什麼、守夜人,把我們都吵醒了。
唐孝天茫然地環顧四周。熟悉的四人宿舍,牆上貼著去年的籃球賽海報,桌上堆著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下鋪還掛著沒來得及收的濕襪子。窗外傳來操場上的哨聲和籃球拍打地麵的聲音,一切都再平常不過。
現在...是什麼時候?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周五下午兩點十分,張國龍看了眼手表,你從午休睡到現在。下節是數學課,再不去老班又要發火了。
唐孝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夢中的觸感還清晰得可怕。那些驚心動魄的戰鬥,那些生死與共的時刻,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
我睡了多久?
就四十分鐘。李天亮湊過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事吧?看你這一頭汗,做噩夢了?
走在去教學樓的林蔭道上,唐孝天仍有些恍惚。九月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體育老師吹哨子的聲音。一切都那麼真實,那麼平常。
你們...還記得第七水廠嗎?他試探著問。
李天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第七水廠?不是城西那個廢棄工廠嗎?上周我們還去那邊探險來著。
那占東呢?茜茜呢?
張國龍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他:孝天,你是不是睡糊塗了?占東轉學都半年了,茜茜是這學期剛轉來的,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唐孝天愣住了。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一場夢?可那些經曆真實得可怕,連茜茜推開他時的觸感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數學課上,老師在黑板上畫著函數圖像。唐孝天心不在焉地轉著筆,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在那個漫長的夢裡,他就是在這個教室第一次遇見茜茜的。
下課鈴響,三人像往常一樣來到食堂。今天供應的是土豆燒牛肉,隊伍排得很長。
聽說新來的轉校生就住在我們小區。李天亮一邊排隊一邊說,叫茜茜,長得還挺漂亮的。
唐孝天心裡咯噔一下:她...長什麼樣?
喏,就在那邊。張國龍用眼神示意。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唐孝天看見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獨自坐在窗邊吃飯。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熟悉的輪廓。
要不要去認識一下?李天亮擠眉弄眼。
唐孝天搖搖頭。如果那真的隻是個夢,現在去搭訕未免太唐突了。
放學後,唐孝天鬼使神差地繞路經過第七水廠。夕陽下的廢棄工廠顯得格外破敗,鐵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
果然隻是個夢...他輕聲自語,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瞥見牆角有什麼東西在反光。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枚刻著齒輪與幼苗圖案的徽章,和夢中守夜人的徽章一模一樣。
唐孝天的心跳驟然加速。他顫抖著撿起徽章,冰涼的金屬觸感如此真實。
看來,你找到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唐孝天猛地轉身,看見茜茜正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茜茜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他手中的徽章:有些夢,未必隻是夢。
這時李天亮和張國龍也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兩人的表情都不再是平時的嬉笑。
歡迎回到現實世界,孝天。張國龍推了推眼鏡,不過這次,我們要麵對的挑戰,可能比夢中還要複雜。
唐孝天看著三個好友,突然明白了什麼。那些經曆或許確實是夢,但有些緣分,有些羈絆,卻是真實存在的。
夕陽西下,四個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在這個看似平凡的校園裡,一段新的故事,正在悄然開始。
清晨六點半,宿舍的起床鈴準時響起。唐孝天睜開眼,第一個動作就是摸向枕邊——那枚齒輪與幼苗徽章還靜靜地躺在那裡,冰涼的觸感提醒著他昨天的一切不是幻覺。
還在看那個徽章啊?李天亮一邊套著校服一邊說,要我說,肯定是哪個社團的徽章掉在那裡了。
張國龍從上鋪探出頭來:我查過了,學校現有的社團裡沒有使用這個圖案的。
唐孝天把徽章小心地收進書包夾層。他記得在夢裡,這個圖案代表著守夜人,一個神秘的組織。但現在是在現實世界,他需要更合理的解釋。
早讀課時,唐孝天特意留意著教室門口的動靜。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
茜茜抱著課本走進來,目光在教室裡掃過,在經過唐孝天時微微停頓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的停頓,讓唐孝天確信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課間操時間,唐孝天終於找到了和茜茜單獨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