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於唐文遠宋遠山)的下落,關於“幽冥”內部更深的秘密,關於那三個失去光澤的青銅環是否還有其他的意義……這一切,都等待著蘇醒後的唐孝天,與他的夥伴們,一起去探尋。
唐孝天的蘇醒,如同在沉寂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迅速擴散至莊園的每個角落。蒲海聞訊從屋頂悄無聲息地落下,張國龍也抱著電腦衝了進來,三人圍在床邊,看著那雙重新睜開的、卻似乎承載了太多重量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老中醫再次被請來,仔細診脈後,確認唐孝天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身體極度虛弱,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調理。“心神損耗非藥石能速愈,需得慢慢將養,切忌再勞心勞力。”老中醫叮囑道,目光在唐孝天略顯空洞的眼神上停留片刻,似乎也察覺到了那絲不同尋常。
最初的幾天,唐孝天大部分時間仍在昏睡,即使醒來,也異常沉默。他常常隻是靜靜地望著天花板,或者窗外的茶園,眼神沒有焦點,仿佛靈魂的一部分還滯留在曼德勒山那幽深的地穴之中,與那沉寂的星鐵共鳴。他對食物的需求很低,身體吸收似乎也出了問題,依舊瘦削得厲害。
唐孝天內心獨白碎片化,模糊):藍光……還在閃……那些符號……像刻在骨頭裡……鎖住了嗎?真的……鎖住了嗎?爺爺……您的聲音……好遠……好累……什麼都感覺不到……
占東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常。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
“孝天,”占東坐在他床邊,聲音平緩而堅定,“我們安全了。張雲東倒了,桑坤也垮了。你做到了,你守住了那道‘門’。”
唐孝天的眼珠緩緩轉向占東,裡麵似乎有微光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沙啞:“東哥……我……好像……感覺不到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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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占東一愣。
“環……”唐孝天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仿佛想觸摸什麼,“以前……它們在口袋裡……我能感覺到……是‘活’的。現在……空了。”
占東立刻明白了。他拿出那三個已經變得灰暗、毫無光澤的青銅環,放在唐孝天手中。
冰涼的觸感傳來,唐孝天的手指微微蜷縮,握住了它們。他閉上眼睛,眉頭微蹙,似乎在努力感應著什麼。許久,他頹然地鬆開手,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和……失落。
“它們‘死’了。”他喃喃道。
占東內心獨白:失去了與環的感應?是因為能量耗儘,還是因為……“鎖門”時他的“共鳴者”本質也發生了某種改變?老中醫說的“變化”,難道是指這個?
這對唐孝天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但也可能是一種剝離。那曾是他身份認同和力量來源的一部分。
又過了幾天,唐孝天的體力恢複了一些,可以在彆人的攙扶下慢慢行走。然而,新的“變化”開始顯現。
一次,張國龍在院子裡調試一個高靈敏度的信號接收器,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指針瘋狂擺動。眾人皆驚,唯獨唐孝天,卻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臉色發白,顯得異常痛苦。“吵……”他低聲道。而當時,周圍並沒有其他明顯的噪音源。
另一次,蒲海在擦拭匕首,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恰好掃過唐孝天的眼睛,他竟猛地向後縮了一下,仿佛被實質的東西刺中,閉目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
最令人不安的是一次深夜。占東起夜,經過唐孝天房間時,發現門縫底下透出極其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藍光。他心中一緊,輕輕推開門,隻見唐孝天並未開燈,而是坐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他的掌心上方,幾縷比螢火蟲光芒還要微弱的藍色電弧,正不受控製地、時隱時現地跳躍著!聽到動靜,唐孝天猛地握緊手掌,電弧消失,他抬起頭,臉上帶著驚慌和不知所措。
“東哥……我……”他語無倫次,“我不知道……它們自己就……”
占東走過去,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按住他冰涼而顫抖的肩膀。“彆怕,”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這隻是……代價的一部分。我們在你身邊。”
唐孝天內心獨白:控製不住……能量……它們還在我身體裡……不是環……是我自己……我變成了什麼?怪物嗎?
這些異常現象,讓占東和張國龍更加確信了“浸染”的存在。唐孝天的身體,乃至他的生物電場,似乎都殘留了星鐵的能量特性,變得對特定的能量波動、光線甚至電磁信號異常敏感,並且偶爾會不受控製地泄露出微弱的能量。
這既是隱患,也可能……是一種新的能力。隻是目前,這能力如同脫韁的野馬,無法控製,反而成了負擔。
與此同時,外部局勢也在微妙地變化著。張國龍持續監控著網絡和通訊,發現關於曼德勒山的“地質異常”和“能量擾動”的討論,隻在極少數非常規研究領域和小範圍情報圈內流傳,並未引起大眾關注,似乎被有意壓製了。而關於“幽冥”組織的蹤跡,則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們在蟄伏。”占東判斷,“‘鎖門’行動重創了‘探索派’,無論是‘守護派’還是‘探索派’,都需要時間舔舐傷口,重新評估。”
一周後,唐孝天已經能在莊園裡慢慢散步。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他坐在茶園邊的石凳上,看著蒲海在不遠處沉默地練習著某種古老的呼吸法,動作沉穩如山。占東拄著拐杖,坐在他身邊。
“東哥,”唐孝天望著遠山,突然開口,聲音雖然依舊虛弱,卻多了幾分清醒的力度,“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占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怎麼辦?”
唐孝天沉默了片刻,低下頭,看著自己依舊沒什麼血色的手:“我想……找到爺爺。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知道答案。還有……林瀚文。”他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陳會長留下的資料裡提到,他和爺爺是搭檔,他可能知道更多。而且,‘鎖門’之後,這些殘留在我身上的‘東西’……”他苦笑了一下,“總得弄明白該怎麼處理,不能一直這樣。”
他的思路清晰,目標明確。經曆了生死考驗,那個曾經有些依賴夢境的少年,已經真正成長起來,開始主動規劃前路。
占東內心獨白:他挺過來了。而且,沒有被擊垮,反而將經曆化為了動力。尋找唐老和林瀚文,弄清自身變化,這確實是接下來的核心。
“好。”占東點頭,“我們也這麼想。國龍正在利用現有線索,嘗試定位林瀚文可能的下落。你的身體還需要時間恢複,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製定詳細的計劃,準備好必要的資源和身份。”
就在這時,張國龍興奮地從主樓裡跑了出來,手裡揮舞著一張打印出來的模糊照片。
“東哥!孝天!有發現了!”
照片似乎是從某個老舊監控錄像中截取的,畫麵粗糙,背景是一個歐洲某小鎮的街景。一個穿著風衣、頭發花白、戴著帽子的老人正低頭走過,隻拍到了一個模糊的側臉。
“我比對了陳會長資料裡林瀚文年輕時的照片,以及全球人口數據庫和一些非公開的旅行記錄,經過麵部特征模擬衰老和交叉比對,”張國龍激動地說,“有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這個老人,就是失蹤多年的林瀚文!地點在瑞士,一個叫‘因特拉肯’的小鎮附近!”
瑞士!因特拉肯!
新的線索出現了!一條指向爺爺過去搭檔、可能藏著更多關於“納提卡”、“星鐵”和“守護者”秘密的線索!
唐孝天看著那張模糊的照片,眼中燃起了新的火焰。他知道,短暫的休整即將結束,新的征程,或許很快就要開始。而這一次,他將不再是被動卷入,而是帶著滿身的傷痕、未解的謎團和無法預測的“變化”,主動去追尋最終的答案。
他輕輕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那偶爾不受控製、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潛力的微弱能量,目光投向西方,那片阿爾卑斯雪山的方向。
風,似乎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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