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全員撤退到高地!”占東對著勉強恢複一點信號的耳機狂吼,一把拉起幾乎脫力的唐孝天,向後狂奔。
蒲海和張國龍也意識到了末日般的危機,毫不猶豫地放棄陣地,向著來時方向的較高冰坡衝去。探索派的殘存人員更是魂飛魄散,哭喊著四散奔逃。
但人的速度,如何能與能量的洪流相比?
肉眼可見的、如同實質的幽藍色寒潮,混合著無數細碎的冰晶,以鑽探點為中心,如同海嘯般向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所過之處,空氣被凍結,發出劈啪的爆響,冰麵被層層加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藍寶石般的色澤!
寒潮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眼看那毀滅性的藍色前沿就要吞噬落在後麵的占東和唐孝天!
唐孝天內心獨白前所未有的清晰與決絕):不能死!大家都不能死!是我……是我連接了它……是我的責任!曼德勒能鎖住……這裡也能!用我……做容器!做屏障!
在這生死一線的刹那,唐孝天猛地掙脫了占東的手,反而轉身,麵向那席卷而來的藍色死亡潮汐!
他將那滾燙的核心碎片緊緊按在自己胸口,用儘全部的精神、意誌和生命力,不再去安撫,不再去引導,而是……擁抱!
他放開了對自己體內所有能量的約束,甚至主動汲取著核心碎片的力量,將它們與自己的“共鳴者”血脈徹底激發、燃燒!他要以自身為引,以核心碎片為媒介,強行構築一道精神的、能量的堤壩!
“孝天!”占東目眥欲裂,想要衝回去,卻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推開——那是唐孝天在最後關頭,分出一絲能量對他的保護。
嗡——!!!
唐孝天的身體,在這一刻成為了整個冰穀最耀眼的光源!並非藍光,而是一種純淨的、熾烈的白光!這白光以他為中心,猛然擴散,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半透明的光幕,堪堪擋在了藍色寒潮的前方!
轟!!!
兩股性質迥異卻同樣龐大的能量轟然對撞!
沒有巨響,隻有一種空間的哀鳴和能量的湮滅!白色光幕劇烈扭曲、閃爍,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破碎。唐孝天站在光幕之後,身體劇烈顫抖,七竅再次滲出鮮血,皮膚表麵凝結出冰霜與焦痕交織的可怕紋路,但他咬緊牙關,眼神燃燒著不屈的火焰,死死支撐著!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被撕裂、被凍結、被灼燒!但他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守住!為了東哥!為了蒲海叔!為了國龍!為了這片土地!
占東內心獨白震撼與痛楚):孝天……!他是在燃燒自己!不行!必須做點什麼!
占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銳利地掃過周圍。他看到那已經停止運轉的鑽探裝置,看到那把插入其中的“昆”字鑰匙,一個瘋狂的想法湧上心頭!
“蒲海!幫我!”占東吼道,衝向鑽探裝置。
蒲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不顧一切地衝過來,用蠻力強行撬開了裝置基座的一塊防護板,露出了裡麵複雜無比、此刻卻能量亂竄的線路和核心構件。
占東不顧危險,將手探入其中,憑借著他過人的機械知識和對能量回路的直覺,飛快地撥弄、調整著那些構件。他要在不引爆炸彈的前提下,將這個該死的裝置,從一個“注入器”,臨時改造成一個……泄壓閥!將地下反衝的能量,引導向無害的方向,或者……導入唐孝天無法支撐的光幕,為其分擔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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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賭博!是與死神的賽跑!
就在唐孝天身前的白色光幕出現第一道清晰裂痕,他本人也幾乎要跪倒在地的瞬間——
占東完成了最後的調整,猛地將一根關鍵的能量導管,接入了裝置外部的一個應急接口!
嗡——!!!
鑽探裝置再次亮起,但這一次,它發出的不再是刺眼的藍光,而是一種相對柔和的、如同北極光般流轉的多彩光輝!一股被馴服、被引導的磅礴寒冰能量,從裝置頂端噴射而出,沒有襲向唐孝天,而是直衝雲霄,在高空中擴散、消散,化作漫天絢爛卻無害的光帶,如同為昆侖山戴上了一條絕美的紗巾!
地底反衝的能量洪流,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宣泄口!
唐孝天身前的壓力驟然一輕,白色光幕穩定下來。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向前軟倒。
占東和蒲海同時衝上前,扶住了他冰冷而綿軟的身體。
寒潮,漸漸平息。毀滅性的能量,大部分被導入高空消散,小部分被唐孝天以身阻擋、中和。
冰穀,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漫天飛舞的、如同鑽石塵屑般的冰晶,以及空中那久久不散的、如夢似幻的極光。
探索派的營地已成一片凍結的廢墟,殘存者不知所蹤。
他們贏了,再一次,以慘烈的代價,阻止了一場浩劫。
占東抱著昏迷的唐孝天,看著少年臉上那交織著痛苦與安詳的複雜表情,看著空中那由毀滅能量轉化而成的瑰麗極光,心中沒有喜悅,隻有沉重的責任與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
冰核的危機暫時解除,但“探索派”的瘋狂計劃絕不會停止。格陵蘭,安第斯山……還有更多的節點,更多的戰鬥在等著他們。
而唐孝天,這個年輕的守護者,他還能承受多少次這樣的燃燒?
占東抬起頭,望向南方。下一個目的地,秘魯,安第斯山脈。最終的決戰之地,似乎已經隱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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