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六點,陳沐風準時出現在距離雷士德醫院門口不遠的一個街角陰影處,目光緊緊盯著醫院大門。
然而,當誌願者們下班陸續走出醫院時,陳沐風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錯愕。
在他的設想中,誌願者們在醫院裡穿著防護服工作,下班後理應會脫下。
可此刻,映入他眼簾的場景卻讓他大為震驚。
即便下班了,這些人依舊身著臃腫的白色防護服,口罩也戴得嚴嚴實實,整個人被包裹得密不透風。
這般模樣,彆說是分辨樣貌身材,就連男女都難以分清。
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陳沐風瞬間明白了此前鄭良知所說的為難之處。
“良知,這些人不會一直穿著這鬼東西回家吧?”陳沐風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轉頭看向身旁的鄭良知問道。
“是的,先生!”
鄭良知苦笑著解釋,“由於目前租界內疫情極為嚴重,感染病例已達上萬。”
“這些人害怕被感染,都是穿著防護服直接回家的。”
“我們之前拍照,也是等她們回家脫掉防護服後,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
陳沐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煩躁,掏出那三張篩選出來的照片,說道:“把這三個人的詳細背景,給我講講。”
鄭良知立刻翻開監視記錄,說道:“第一張和第三張,都是本地人,有丈夫孩子,生活軌跡清晰。”
他的手指落在第二張照片上,“而這個叫‘周幼儀’的,獨自一人居住。”
“據我們側麵打聽,她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背景比較模糊。”
“租住在老西門一個石庫門裡弄的合租房中。”
“獨居…外地逃難…背景模糊…”鄭良知的描述,讓陳沐風的目光瞬間鎖定在這張照片上。
竹內雲子作為一名執行短期任務的女間諜,完全沒必要安排丈夫孩子作掩護。
而且外地逃難來滬的身份,也符合她潛伏的設定。
“走!我們去她的住處看看!”陳沐風當機立斷,轉身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一行人迅速上車,轎車疾馳而去,很快便來到了老西門一帶。
最終,在一個老式弄堂口停了下來。
“先生!這個周幼儀就住在那兒!”一名隊員手指前方,指向一棟略顯破舊的二層石庫門小樓。
“她住哪個房間?”陳沐風凝視著那棟房子問道。
“靠路右側那間房!”隊員迅速回應。
陳沐風掃視了一番四周的房子,指著路對麵幾棟相似的建築說道:“你們去租間靠路的房子,要能清楚看到她的窗戶。”
這裡是窮苦人聚居之地,隻要多出些錢,租套房子並非難事。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分批來到租好的房子裡。
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上了二樓,來到一扇窗戶處。
鄭良知將望遠鏡遞給陳沐風,陳沐風擺了擺手,沒有接過。
因為此時對麵的窗戶已經拉上了窗簾,根本無法看到屋內的情況。
“這個‘周幼儀’,回家後一般會做些什麼?”陳沐風問道。
“大部分時間,她會在家稍作停留,然後換上便服,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或者買熟食…”負責監視的隊員剛彙報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