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適三盯著他看了幾秒,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你這回答……真是讓我難以置信!”
宮田義一聽到這話,頓時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他也是有苦自知,高橋誠和柴山總顧問的交情不淺,這或許正是高橋誠敢如此擅自調兵遣將的依仗!
但現在這個該死的蠢貨自己死了不說,還把整個情報班給葬送了!
更要命的是,他要如何向派遣軍總司令部、如何向他的靠山柴山將軍交代?
宮田義一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疲憊地轉開了話題:
“崗村君……關於凶手的調查……憲兵隊這邊有什麼進展?”
崗村適三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沒再說什麼,而是轉頭對陳沐風說道:
“陳桑,將我們掌握的所有調查卷宗和物證移交宮田機關長的人。做好交接手續。”
“是!明白!”陳沐風點頭應下。
他將一疊厚厚的文件,裡麵詳細記錄了現場勘驗的初步報告和一些現場照片證據遞交給了交給了宮田義一。
兩人象征性地完成交接簽字。
宮田義一連客套都省了,揮了揮手,就帶著人返回了滬市特務機關。
……
陳沐風離開駐滬憲兵司令部後,徑直來到了一處安全屋內。
這處安全屋位於一棟不起眼的石庫門建築底層,內部陳設簡陋,卻戒備森嚴。
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鄭良知見到陳沐風推門進來,
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步迎上前,低聲彙報道:
“先生,您來了。”
“按照您的吩咐,那個叫柳如煙的女人,還有那個郵差王貴發,都已經順利抓到了。”
“現在就關在地下室裡。”
“好!辛苦你們了。”陳沐風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隨即問道,“那個謝蘭因呢?處理乾淨了嗎?”
“已經處理妥當了!”鄭良知快速回應道。
“那就好。”陳沐風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走吧,我們下去會會這兩位‘客人’。”
“希望他們的嘴裡,能掏出些讓我們感興趣的東西,也不枉我們費這番手腳。”
柳如煙和謝蘭因,是試圖從德盛貿易公司竊取情報的直接執行者。
而那個郵差王貴發則是有可能知道這個消息的不穩定因素。
為了防止有人發現高橋誠的死和自己有關,
在陳恭樹那邊行動的時候,
陳沐風就秘密下令鄭良知帶人同步行動,該滅口的滅口,該抓捕的抓捕。
徹底掐斷可能指向他自己的任何線索。
昏暗的地下室內,彌漫著淡淡血腥的味道。
柳如煙被結實的麻繩牢牢地捆綁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頭發散亂。
她身上那件素色的旗袍已經沾滿了汙漬,顯得有些淩亂。
“弄醒她。”
陳沐風走到審訊室中央,在一張乾淨的椅子上坐下,
語氣平淡地對身旁的審訊人員吩咐道。
得到命令的隊員馬上端起一盆冷水,朝著柳如煙的頭頂猛地潑了過去。。
“啊——!”
冰涼的冷水讓柳如煙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從昏迷中被強行激醒。
她劇烈地咳嗽著,甩動著濕漉漉的頭發,茫然又驚恐地環顧四周。
“這……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