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雲被他的氣勢所懾,身體一顫。
但為了那筆足以改變生活的錢,她強忍著恐懼,語氣異常肯定:
“我絕對沒有記錯!”
“就是轉給了赤木處長!”
“他的辦公室我轉接過不止一次,不會弄錯的!”
“我敢用性命擔保!”
江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審視著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他緩緩靠回椅背,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很好。陳小姐,你很合作。這些錢,歸你了。”
陳麗雲如蒙大赦,幾乎是撲過去,一把將兩遝美元緊緊抓在手裡。
江年站起身,示意同伴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半轉過身,
目光再次落在因獲得巨款而激動不已的陳麗雲身上,語氣變得森冷:
“陳小姐,我希望你是個聰明人。”
“今晚之事,還有你告訴我們的這個信息,必須爛在肚子裡。”
“如果走漏半點風聲……”
“不必我們動手,你應該聽說過那些日本鬼子的殘忍手段。”
“到時候,你想求個痛快,恐怕都是奢望。”
陳麗雲抱著錢,猛地一個激靈,臉上瞬間血色儘褪,忙不迭地保證:
“我懂!我懂!”
“我什麼都不會說!”
“我從來沒遇到過你們,也從來沒想起過那個電話!”
“很好。祝你今晚……睡個好覺。”
江年留下這句話語後,與同伴迅速開門、閃身而出,消失在樓道外的黑暗裡。
……
福來旅館那間狹小的房間裡,尾崎次郎枯坐在椅子上,從清晨直至日上三竿。
昨日的經曆在他腦中反複重演。
按照計劃中的約定,他手持玫瑰花,站在極司菲爾公園的那棵梧桐樹下。
可是從九點半一直到中午,接頭的人卻始終未曾出現。
直至夕陽西下,他才帶著滿腹的疑慮和一絲不祥的預感,返回這個旅館。
自從踏上滬市這片土地,他似乎就被厄運纏身。
不僅與預設的滬市地下黨聯絡渠道莫名中斷,
前日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搶劫”,身上所有的活動經費被洗劫一空。
如今,甚至與延城方麵的第一次接頭,也以失敗告終。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
他反複仔細地檢視自己從踏上滬市土地後的每一步行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卻始終找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按照備用計劃,明天他將在南京路的彙源茶樓進行第二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主動嘗試接頭。
如果這次再不能成功,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就在他陷入沉思,心神不寧之際,
“砰!!”
一聲巨響,房門被一股巨力猛地踹開。
一群身著便裝的大漢瞬間湧入狹小的房間,根本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尾崎次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從椅子上猛地彈起,雙眼圓睜。
他下意識地想要反抗或者大聲呼喊,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幾條粗壯有力的手臂從不同方向將他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