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進觀真宗山門時，玄真長老終於收起測靈玉，聲音裹著靈力傳遍試煉場：“今日考核暫歇，未入選者隨雜役堂執事去西院安置，入選弟子跟我去東院弟子居。”
話音剛落，人群便分作兩撥。
石猛撓著頭拍了拍洛數九的肩膀：“洛丫頭，俺先去雜役堂，等來年考核再跟你一起當正式弟子！”
許小七也湊過來，晃了晃手裡的木劍：“我也去雜役堂，正好跟著執事學修劍，下次肯定能穩住星火！”
兩人說著，便跟著雜役堂執事往西院走，背影裡沒什麼沮喪，倒滿是不服輸的勁兒。
洛數九以為自己要去外門，可是被李執事叫住，一起去了東院。
東院門前的石桌上，整齊碼著二十塊刻有字跡的木牌，負責接待的李執事正逐一將木牌分發給新弟子，指尖劃過木牌上的紋路：“木牌正麵是房室編號，背麵刻著同住人的名字，憑牌就能開門，丟了可得及時來報備。”
戚寒天接過木牌，隻見正麵刻著“北丙”二字，背麵則是“蘇清辭、林小禾”的名字。
剛收起木牌，蘇清辭就舉著同款木牌湊過來，指尖還沾著點土粒：“寒天兄，咱們仨住北丙房，我這土靈根要是練岔了氣，還得靠你多指點。”
林小禾也笑著晃了晃手裡的木牌：“我帶了安神的草木種子，回頭種在窗邊，修煉時能清靜些。”
三人跟著引路的雜役弟子往北廂走，遠遠就看見房門外掛著“北丙”的木牌，推門便見三張木床分靠兩側，中間擺著共用的修行案，透著規整。
另一邊，洛書九接過木牌，正麵“南丁”二字清晰，背麵刻著“歐陽雪、穆昔歸”。
她剛轉身，穆昔歸就快步跟上，聲音軟和：“洛數九，我是冰靈根，往後住一起，要是靈氣運轉不穩，咱們還能互相幫襯。”
可身旁的歐陽雪卻盯著洛數九的木牌，眉頭皺起，語氣帶著嫌棄：“我火靈根純度8.5，竟要跟水靈根純度才3的住一起，這安排也太將就了。”
洛數九攥緊木牌沒應聲，跟著穆昔歸往南廂走，心裡滿是疑惑——自己明明該去外門，怎麼會被分到東院？
走到南丁房門口，穆昔歸主動拎過洛數九的包袱：“我住靠裡的床，窗邊留給你，采光好，修煉時也舒服。”
歐陽雪卻徑直走到窗邊的床前，將包袱往床上一放，沒再理會兩人，洛數九看著眼前的場景，輕輕歎了口氣，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靈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細長，戚寒天拿著剛從膳堂領的溫靈粥，站在南丁房門外，指尖還沾著點粥碗的暖意。
門是虛掩的，他剛要抬手叩門，就聽見裡麵傳來穆昔歸的聲音：“洛數九，你今日控靈時，星火好幾次要滅，是不是靈力還沒恢複？我這裡有蘇清辭給的凝氣散，你要不要試試？”
緊接著是洛數九輕得像晚風的回答：“不用了，謝謝，隻是昨夜沒睡好，歇會兒就沒事。”
戚寒天推門的手頓了頓，終究還是輕輕推開一條縫，聲音放得很柔：“我路過膳堂，見還有溫靈粥，想著你今日控靈耗了不少力，就順手帶了一碗。”
洛數九正坐在桌邊整理行李，聞言抬頭，眼底還帶著點未散的疲憊，見他手裡的粥碗，指尖下意識攥了攥衣角。
她沒立刻接，隻是道：“又麻煩你了。”
穆昔歸識趣地拿起自己的帕子，笑著道：“我去院角晾晾帕子，你們聊。”
她一把拉著歐陽雪出去了，此刻的歐陽雪看著戚寒天的眼神都直了！
穆昔歸說罷便輕輕帶上門，將空間留給兩人。
屋內瞬間靜下來，隻有靈竹被風吹得“沙沙”響。
戚寒天把粥碗放在桌上，掩靈玉的流光，落入他的超常視覺。
“今日試煉時，你掌心的星火快滅時，”戚寒天沒繞彎子，卻也沒把話說透，隻是盯著粥碗裡的熱氣，“我好像感知到你周身的靈力波動，突然穩了一瞬——是穆昔歸說的凝氣散起了作用？”
他其實是想提量子能力幫她聚氧的事，卻又怕暴露自己的秘密，隻能借“靈體感知”打掩護。
洛數九端起粥碗的手頓了頓，粥的暖意透過瓷碗傳到指尖，卻沒驅散心口的滯澀。
她知道戚寒天在試探，他總在不經意間，點出她想藏的事。
她垂著眼，用勺子輕輕攪著粥，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聲蓋過：“許是……測靈玉的靈力殘留吧，我也沒太注意。”
這話答得含糊，連她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戚寒天沒追問，隻是目光轉向那柄劍，在月光下泛著極淡的瑩白流光，和她鱗片的光澤隱隱相合。
他忽然想起黑袍人屍體旁，那片被鱗片反噬的邪霧，輕聲道：“玄真長老說，鎖靈印還在追蹤黑袍人的餘黨，往後你若再見到類似邪氣的東西，彆再像上次那樣強行催動鱗片了。”
他沒提“你脖頸的瑩白紋路”，也沒說“鱗片和你靈力同源”，隻把擔憂藏在提醒裡。
洛數九攪粥的動作停了，抬眼看向他，眼底藏著複雜的光——她知道戚寒天看出了不少事，卻始終沒戳破。
兩人對視片刻，又同時移開目光。
洛數九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甜味在舌尖化開，卻壓不住那點藏在心底的慌：“我知道了，不會再冒失了。”
戚寒天點點頭，沒再多說，隻是站起身：“粥涼了就不好喝了，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他走到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洛數九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寒天，今日……謝謝你。”
戚寒天腳步頓了頓，沒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推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洛數九攥著勺子的手鬆了鬆，粥碗裡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神。
月光透過窗欞，落在桌上的粥碗上，熱氣嫋嫋升起，像兩人各自藏在心底，沒說出口的秘密。
戚寒天走後，穆昔歸和歐陽雪從外麵回來了。
“這戚寒天是難得的親和靈體，聽說你們是一道來到觀真宗，你們是什麼關係呀？”穆昔歸倒是八卦了起來。
“我們隻是路上碰巧遇到的，同路就一起來了，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洛數九在說這些時，歐陽雪臉上露出了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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