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收網了。”他把文書往我手裡一塞,聲音裡帶著點揚眉吐氣的勁,“李二那小子在國子監仗欺辱同窗、在鄉裡強占民田,樁樁件件都記在上麵,人證物證齊了,剛被押去刑部大牢。”
我翻開文書,墨跡還帶著點潮,李二父親——鄭州巡檢司副使李茂的罪證列得清清楚楚:虛報稅銀、私吞賑災糧、勾結地方劣紳強占良田……最末還附著幾張農戶畫押的地契,與阿禾姑娘村裡那戶被占田產的契書如出一轍。
“他爹也撂了。”九弟往車壁上一靠,指尖敲著膝蓋,“查抄他家時搜出五千兩白銀,還有兩箱從邊軍克扣的糧草賬本,直接摘了烏紗帽,下獄待審。鄭州那邊已派了新的巡檢使,順帶查他勾結的那幾個官吏,估計還能牽出一串。”
我合上文書,忽然想起阿禾姑娘,她說過村裡有人良田被李二強占了。
“那戶被強占良田的人家,”我抬眼看向他,“地契還了嗎?”
“早還了。”九弟笑起來,眼裡的光比車外的燈籠還亮,“我讓人多給了些補償,夠他們買頭牛、添兩畝好地。辦差的官吏回來說,那老農拉著他的手,哭得直打顫,說這輩子沒見過官差幫百姓做主的,感謝皇恩浩蕩呢。”
九弟忽然湊近,身上的皂角香混著雨後的青草氣漫過來:“七哥你看,這案子結了,鄭州那邊也能清一清。隻是這竹林偷襲黑衣人還沒有進展。”
他把那枚鷹喙戒指拿在手裡。
我望著他被水汽打濕的發梢,忽然覺得,他在國子監憋的那股勁,原是都用在了這些實處。
暮色漸濃,車廂裡的燭火跳了跳,映著他眼裡的光,與軍器監熔爐的火星,竟有著一樣的滾燙。
“九弟,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九弟摩挲著那枚鷹喙戒指,狼頭紋樣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我讓人去查李茂,倒沒有與北狄的往來,賬冊也沒直接記載,隻在他書房暗格裡搜出幾張羊皮,上麵的鞣製手法帶著草原氣息。”
他將羊皮紙從文書裡抽出來,展開在膝頭,“你看這邊緣的針腳,與上次黑衣人屍身上搜出的箭囊針腳如出一轍。”
我湊近細看,羊皮邊緣的線跡歪扭卻緊實,帶著種粗糲的韌勁——確是北狄牧民常用的鞣製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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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一個鄭州巡檢司副使,怎會與北狄扯上關係?”
“說不定是借職務之便,替他們往中原運些違禁物。”九弟指尖點在羊皮角落的一個墨點上,“這痕跡像是火漆印,隻是被人刻意刮掉了。我已讓人去查鄭州近年來的通關文牒,尤其是往北邊草原的商隊,總有漏網之魚。”
可我總覺得他一個小小的巡檢司副使,能與北狄有關係?
九弟似乎看出了我疑慮。
他指尖敲了敲桌麵,目光落在那份抄錄著李茂罪證的文書上,“職位小不代表手腳乾淨。你想,巡檢司雖說是地方小官,卻管著往來關卡的盤查——北狄要是想往關內遞消息、運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不正是要找這種不起眼的角色搭橋?”
說著,他把文書往我麵前推了推:“你看這幾筆賬,每月初三都有一筆‘茶錢’彙到關外,數額不大,但月月不斷。偏偏這日子,和北狄商隊入關的時間對得上。再說,他去年告假三個月,說是回老家奔喪,可有人看見他出現在邊境的榷場,身邊跟著個北狄打扮的漢子。”
他抬眼瞥了我一下,語氣沉了些:“小官好藏,就像牆角的青苔,平時看著不起眼,等發現的時候,早已經爬滿了整麵牆。這李茂,說不定就是北狄埋在咱們這兒的一顆釘子,不連根拔了,遲早出大事。”
馬車碾過一段不平的路麵,燭火晃得厲害。
九弟忽然將戒指揣回懷裡,眼裡閃過一絲銳光:“七哥,三日後國子監有場論辯,李茂的同黨說不定會露麵打探消息。我打算去蹲點,說不定能釣出幾條大魚。”
“國子監辯論和李茂父子有何關聯?李茂父子都被抓,要救也去大牢。同黨怎會跑去國子監?”我甚是疑惑。
九弟調整坐姿,與我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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