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天指尖猛地攥緊，袖中垂落的布條被撚得發皺。
他沒想到，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異能，會被觀真宗主一語道破。
殿內燭火忽的搖曳了一下，老者撚著菩提子的手未停，目光卻似能穿透人心：“不必驚慌。老夫觀你周身並無靈氣流動，卻能讓凝魂草的分子結構更貼合修士靈脈，絕非偶然。”
戚寒天喉結滾了滾，緩緩抬眼時，已壓下眼底的震驚：“宗主慧眼。晚輩幼時曾誤入一處古地，得了本殘缺的《控植錄》，書中隻提過‘以意引微’，晚輩不過是試著用在靈植上，倒讓宗主見笑了。”
他刻意避開“分子”二字，隻以修真界能理解的“控植”含糊帶過。
話音落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風，吹動了簷角的銅鈴。
老者抬眼望向殿門，指尖菩提子停了一瞬：“那古地，可是在西荒的斷塵穀？”
戚寒天心裡一震，他麵上卻不動聲色：“晚輩不知，隻是幼時貪玩誤入，好不容易走出來，被爹和姐姐罵了好一頓。”
老者低頭沉思片刻，目落重回他身上，語氣溫和了些，“你既得了機緣，便該護好自己的‘本事’，莫讓彆有用心之人盯上。”
戚寒天躬身行禮：“晚輩謹記宗主教誨。”
他能聽出，老者沒有追問的意思，反而在隱晦提醒他——這“控植”的本事，已有人在覬覦。
殿外銅鈴又響了一聲，老者抬手道：“你去吧。清靈大會上，若遇難處，可持此牌去尋戒律堂的玄真長老。”
一枚刻著“觀真”二字的木牌從寶座旁飛出，穩穩落在戚寒天手中。
戚寒天捏著木牌，指尖能觸到牌麵溫潤的靈氣，他再次躬身：“多謝宗主。”
轉身退出殿門時，才發現後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得發潮。
門外的中年修士見他出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宗主與你說了許久？”
“隻是聊了些靈植的事。”戚寒天把木牌揣進懷裡，目光望向玉坪方向——清玄宗修士還在白玉柱旁，隻是方才那手腕帶黑氣的人，已沒了蹤影。
戚寒天時，洛數九正站在窗邊望著靈竹，聽見腳步聲回頭，見他臉色發白，連忙迎上來：“怎麼了？聽說宗主召見你了，宗主為難你了？”
戚寒天搖搖頭，從懷裡摸出那枚木牌遞過去：“宗主沒為難我，還給了這個，說大會上若遇難處，可找戒律堂的玄真長老。”
洛數九接過木牌，指尖撫過牌麵的“觀真”二字，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玄真長老？聽說他是戒律堂的首座，最是鐵麵無私，連觀真宗自己的弟子犯了錯都照罰不誤。宗主竟讓你直接找他？”
“不止。”戚寒天走到桌邊坐下，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才壓下心頭的驚悸，“宗主還提起了我的異能，甚至問起西荒的斷塵穀。”
許小七聞言猛地抬頭：“斷塵穀？我聽聚靈閣的老掌櫃說過，那地方是修真界的禁地，據說裡麵埋著上古修士的遺骸，進去的人從來沒出來過！”
洛數九的眉頭皺得更緊：“宗主為何與你提斷塵穀？”
“我也不知為何？”戚寒天想起自己方才的應對，暗自慶幸沒說實話，“我隻說是幼時誤入古地，不知其名。但宗主顯然知道些什麼，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確認什麼。”
他摩挲著指尖殘留的木牌涼意，忽然想起老者那句“護好自己的本事”，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或許他這異能，與斷塵穀的上古修士有關？
“不管怎樣，有這木牌，至少能見到玄真長老了。”
洛數九將木牌還給他，“你把它收好，不到萬不得已彆拿出來。清玄宗的人既然已經到了，肯定在盯著觀真宗的動靜，若是被他們瞧見這牌子，定會猜到我們想找戒律堂。”
戚寒天點頭，將木牌貼身藏好，又想起那名消失的清玄修士：“方才在玉坪上，我看見清玄宗的人裡，有個手腕帶黑氣的，跟聚靈閣那修士身上的氣息很像，想必是養過噬魂蟻的。可等我從問道殿出來，那人就不見了。”
“多半是察覺到你的目光，躲起來了。”洛數九走到窗邊，撩開竹簾一角往外看，“清玄宗既然敢帶養蟻的人來觀真宗，要麼是有恃無恐，要麼就是……他們在觀真內部的接應，能護住這些人。”
這話讓屋內的氣氛又沉了幾分。
許小七擔憂的問道：“那我們的手劄……還能遞到玄真長老手裡嗎？”
“能。”戚寒天語氣肯定，看向洛數九，“大會首日萬法台齊聚，清玄宗的人肯定會去，我們正好可以跟著，找機會接近玄真長老。隻要能讓他看到手劄裡的內容，以他鐵麵無私的性子，絕不會坐視不理。”
洛數九點頭：“我這兩日加緊調息，爭取恢複八成靈力。萬法台人多眼雜，若清玄宗的人想搶手劄，我至少能護你到玄真長老麵前。”
“我們現在有令牌，為何不直接去找玄真長老？把手劄交與他，還有清玄宗的事情都說出來。”許小七疑惑的問道。
“我們如果冒然去見玄真長老，一來無法確定他身邊是否藏有清玄宗的眼線，手劄和真相若被中途截獲，反而會讓我們陷入更危險的境地；二來你我二人尚未摸清萬法台的局勢，空口無憑的指控隻會顯得倉促，若被對方反咬一口“蓄意構陷”，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洛數九頓了頓，繼續說道：
“倒不如等我靈力恢複些，先在萬法台內暗中觀察兩日，確認玄真長老身邊無虞後，再尋個穩妥時機遞上證據，如此才能一舉將清玄宗的陰謀徹底揭開。”
許小七點點頭，“還是洛姐姐考慮的周全。”
戚寒天也對洛數九投來欽佩的目光，他發覺洛數九身上的熒光與之前有些許不同了，多了一絲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他的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但他知道不能隨便使用異能，自身的承載力不夠，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他沒有靈力，不能像修士那樣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
他琢磨著怎麼提升自己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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