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那段童謠的旋律響起,他“視靈之瞳”中看到的、牆壁上那些猙獰的黑色裂縫,竟會像畏光般短暫地退縮、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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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醒悟!
係統,或者說“幽冥食錄”這件神器,它記錄的不僅僅是聲音,更能提取、固化聲音背後蘊含的“情感頻率”!
這首源自他內心最純粹“生之記憶”的兒歌,能化解哭俑的怨念,如今,更能成為乾擾這座“鎮魂陣”的關鍵變量!
他不再遲疑,迅速操作播放器,將這段童謠的頻率提取出來,再與之前錄下的、引夢人臨終前那段充滿不甘與絕望的哀嚎進行疊加、混音。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感頻率被強行糅合成一種全新的、極不穩定的共振波段。
他將其命名為——“喚魂調”。
子時將至。
整座博物院的地基,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起來。
地下深處,那九根烏木樁仿佛活了過來,表麵滲出的血漿彙聚成溪,奔湧流淌。
後巷中,那道由灰霧凝聚而成的巨大黑色旋渦,旋轉速度驟然加快,中央緩緩升起一座完全由焦黑符紙與森森枯骨搭建而成的“冥轎”。
轎簾無風自動,向兩邊掀開,露出一張被烈火燎過、半邊傾城半邊焦炭的絕美容顏。
柳含煙。
她身穿早已被燒得斑駁破損的鳳冠霞帔,手中,捧著一盞跳動著赤色火焰的白燭。
“迎歸者七,門乃通。”
她空洞的聲音響起,像寒風吹過古老的經幡,回蕩在每一寸被扭曲的空間裡,“第七人已至,聘禮齊備……誰來,迎我?”
整個世界,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陳三皮站在配電室的陰影中,他沒有去看那頂恐怖的冥轎,而是取出了那本隻有他能看見的、由黑色光影構成的“幽冥食錄”。
一頁新的訂單投影在他麵前,地址是“博物院餓鬼道口”,配送物品是“一紙婚書”。
而在訂單最下方的備注欄,一行血字觸目驚心:
“遲到一日,全村斷魂。”
備注下方,是一幅實時變動的微縮畫麵——他母親正躺在縣醫院的病床上,心電監護儀上的時間,赫然是明日淩晨三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絕地撕下了訂單背麵那片空白的區域。
沒有筆。
他抬起右手,狠狠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
殷紅的血珠滾落,他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片虛幻的紙片上,一筆一劃,寫下了兩個字:
“應婚。”
血字落成的一刹那,仿佛時間都被按下了暫停鍵。天地驟靜。
冥轎之中,柳含煙猛地轉過頭,那雙燃燒著百年怨火的眼眸,穿透層層灰霧與建築的阻隔,死死鎖定了陳三皮所在的位置!
他一步踏出陰影,任由慘白的應急燈光照亮他冷硬的臉龐。
他高高舉起那張染血的虛幻紙片,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座鬼殿。
“我來娶你。”
話音落下,整座冥轎“轟”的一聲劇烈震動,轎前那盞赤燭的火焰猛然暴漲,竟瞬間轉為一種深邃的幽藍色!
【嚴重警告!
檢測到不可逆‘陰緣契’綁定程序已啟動!
宿主權限將被大幅度限製,生命形態將發生未知異變!
是否中止?】
【中止失敗!契約已成立!】
係統瘋狂閃爍的紅色警報,陳三皮視若無睹。
與此同時,他寫下血字的右手掌心,傳來一陣烙鐵般的劇痛。
皮膚寸寸裂開,一枚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流星碎片虛影,緩緩從血肉中浮現,與轎中柳含煙眼底的怒火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她盯著他,盯著他掌心那枚讓她感到熟悉又憎恨的碎片印記,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劇烈的顫抖:“你說……真的?”
陳三皮迎著她的目光,平靜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說真的。”
柳含煙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兩行血淚卻從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滾滾而下。
她抬起素白的手,對著遙遠的東方,猛地一揮——
刹那間,遠在百裡之外的東郊陳家村上空,厚重的烏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道不祥的血色光柱衝天而起,染紅了半邊夜空。
可就在此刻,一個稚嫩冰冷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響起:
“哥哥,你簽的不是婚書……”
“是賣身契哦。”
黑暗中,陳三皮的嘴角,卻緩緩揚起一絲冰冷刺骨的、近乎瘋狂的笑意。
他知道代價。
但他更知道,這一單,非送不可。
黑夜如墨,將東郊的一切輪廓儘數吞噬。
一輛破舊的電瓶車悄無聲息地滑入陳家村的村口,停在了一塊半人高的石碑前。
石碑早已被盤根錯節的黑色藤蔓吞噬了大半,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隻能勉強辨認出最上方一個飽經風霜的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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