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站的幽藍光點如同一汪凝固的星河,在包裹住林硯、顧沉與顧遠三人的刹那,並非溫和的包裹,而是帶著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尋常的低溫,更像是從骨髓深處滲出的冰冷,順著衣領的縫隙、袖口的褶皺,甚至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鑽進去,瞬間凍結了呼吸的溫度。林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指尖觸碰到的布料瞬間變得冰涼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要結出霜花。當她猛地睜開眼時,腳下傳來的觸感已從中轉站的柔軟平台變成了冰冷堅硬的金屬地板,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沉悶的“篤篤”聲,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出細碎的回音。
四周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實驗艙,通體由泛著冷光的合金打造,艙壁光滑如鏡,映出三人略顯錯愕的身影。每個實驗艙內都注滿了粘稠的淡藍色液體,液體表麵漂浮著一層極細的泡沫,隨著某種看不見的頻率緩緩波動。透過半透明的液體,能模糊看到裡麵蜷縮著人影——他們姿態扭曲,有的雙手抱膝,將臉深深埋進臂彎;有的則伸出手,指尖貼在艙壁上,仿佛在無聲地叩問著外麵的世界。林硯的心臟驟然一縮,她認得這種場景,這正是母親留在筆記裡的隻言片語所描述的:當年被院長用作“怨念容器”的實驗體,他們的意識被禁錮在液體中,記憶被反複抽取、篡改,淪為承載負麵情緒的工具。
【副本提示:48小時內找到母親遺留的“治愈方案”核心數據,摧毀神秘組織植入的監控芯片,否則實驗室將啟動自毀程序,所有實驗艙內的怨念會泄露擴散。】
冰冷的機械音毫無感情地在實驗室上空響起,像是一把無形的錘子,敲碎了短暫的寂靜。話音未落,顧遠突然渾身一震,他猛地抓住林硯的手腕,指腹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裡滿是緊張與急切:“我看到碎片了!就在最裡麵的主控室,被一道金色的結界圍著!”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是剛覺醒的能力讓他承受著不小的精神負荷。順著他指尖指向的方向望去,實驗室深處的牆壁與其他區域截然不同——那裡的金屬壁麵泛著詭異的紅光,光芒並非均勻分布,而是像有生命的脈搏般起伏,時而明亮,時而黯淡,隱約能看到紅光下有模糊的輪廓在蠕動,仿佛牆後藏著一頭蟄伏的巨獸。
林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從斜挎的醫療包裡掏出聽診器——這是母親留給她的舊物,金屬聽頭已經磨出了溫潤的光澤。她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個實驗艙前,將聽頭輕輕貼在冰冷的艙壁上。起初隻有液體流動的細微聲響,幾秒鐘後,細碎的心聲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彆再抽我的記憶了……那是我女兒的生日,我不能忘……”“我想回家,我兒子還在等我接他放學……”“好疼……我的頭要裂開了……”那些聲音充滿了絕望與哀求,像一把把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紮在林硯的心上。她鼻頭一酸,剛要調動體內的“心理共情”能力,試圖將一絲溫暖傳遞給艙內的人,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整個人被拽到了身後。
“小心監控。”顧沉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警惕。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正盯著天花板的角落。林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黑色的攝像頭正緩緩轉動,鏡頭玻璃反射著冷光,如同一隻窺視的眼睛,精準地對準了他們三人的方向。“是神秘組織的監控芯片,”顧沉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銀色乾擾器,外殼上還沾著些許灰塵,顯然是之前在其他副本中找到的戰利品,“這東西能暫時屏蔽信號,但續航有限,最多隻能撐十分鐘。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主控室,否則一旦被他們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林硯和顧遠同時點頭,三人立刻貼著牆壁,放輕腳步快速移動。實驗室的通道狹窄而漫長,兩側的實驗艙如同沉默的墓碑,艙內的人影在藍色液體中若隱若現,那些無聲的痛苦仿佛凝聚成了實體,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呼吸都變得沉重。路過第三排實驗艙時,林硯的腳步突然頓住——她的目光被其中一個艙體牢牢吸引,艙內的人影雖然模糊,但那輪廓、那蜷縮時肩膀的弧度,竟與母親有七分相似!她的心臟狂跳起來,下意識地想要靠近,哪怕隻是確認一下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艙壁的瞬間,“嘀——嘀——”的警報聲突然響起,艙壁上的指示燈瞬間從原本的淡藍色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燈光急促地閃爍著,仿佛在發出警告。緊接著,一道藍色的電流突然從艙壁的縫隙中竄出,朝著林硯的方向襲來!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小心!”顧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林硯的胳膊,用力將她往後拽了一步。電流擦著林硯的衣角掠過,擊中了旁邊的金屬支架,發出“滋啦”的聲響,火星四濺。“我看到裡麵有陷阱!”顧遠喘著氣,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剛才覺醒的“定位視覺”讓他能隱約看到艙壁內部的結構,“艙壁裡藏著高壓電裝置,隻要有人靠近,就會自動觸發。而且根據我看到的畫麵,隻有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關閉陷阱並打開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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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立刻從背包裡掏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這是林硯的母親蘇醫生留下的,封麵已經磨損,邊角卷起,裡麵的字跡有的清晰,有的則因為水漬而變得模糊。他快速翻動著頁麵,指尖在紙頁上劃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找到了!”顧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他指著其中一頁寫道,“裡麵提到過實驗艙的密碼設置,是‘治愈基因’的序列片段。硯硯,試試你的生日加上母親的生日!她在筆記裡說,這組數字對她來說是最特殊的,也是唯一不會忘記的序列。”
林硯的眼眶微微發熱,她深吸一口氣,走到艙壁的密碼盤前。密碼盤是老式的數字按鍵,上麵的漆已經有些剝落,露出底下的金屬色。她顫抖著指尖,依次按下“1”“9”“8”“7”“0”“6”“1”“2”——這是她的生日,接著是“1”“9”“6”“5”“0”“9”“2”“3”——母親的生日。當最後一個數字按下時,密碼盤發出“嘀”的一聲輕響,緊接著,艙門傳來“哢噠”的機械轉動聲,緩緩向內打開。
艙內的淡藍色液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收,露出了裡麵的人影。那並非實體,而是一道虛影,穿著白色的實驗大褂,頭發挽成利落的發髻,臉上帶著疲憊的神色。林硯認出她,這是母親當年的助手李薇,母親的筆記裡多次提到過她,說她是自己最信任的夥伴。李薇的虛影漂浮在艙內,雙手緊緊攥著一個銀色的u盤,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蘇醫生……蘇醫生讓我守住這個……”她的聲音虛弱得像一陣風,仿佛隨時都會消散,“這是‘治愈方案’的核心數據……她被神秘組織帶走前,把這個交給了我,說隻有擁有‘治愈基因’的人,才能解開u盤的密碼……”
話音未落,李薇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融化的冰雪,一點點消散在空氣中。林硯連忙伸出手,接住了那個銀色的u盤。u盤入手冰涼,金屬外殼上刻著一個小小的“蘇”字,是母親的筆跡。就在她的指尖觸碰到u盤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湧入腦海——無數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炸開,在她的眼前快速閃過:母親在實驗室裡熬夜調試藥劑,燒杯裡的液體冒著泡泡,她揉著通紅的眼睛,對著電腦屏幕喃喃自語:“硯硯,等媽媽找到徹底治愈怨念的方法,就帶你回家,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母親拿著針管,小心翼翼地給實驗體注射藥劑,臉上滿是擔憂:“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好了……”;還有神秘組織闖入實驗室的畫麵,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麵具,將母親強行帶走,母親回頭時,眼裡滿是不舍與牽掛……
林硯強壓下眼眶的酸澀,用力眨了眨眼,將即將落下的眼淚逼了回去。她握緊手中的u盤,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卻異常堅定:“我們現在就去主控室,銷毀監控芯片,拿到剩下的碎片!”顧沉和顧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決心,三人立刻朝著實驗室深處的主控室跑去。
越靠近主控室,空氣中的壓抑感就越強烈。那道顧遠提到的金色結界果然出現在眼前——它如同一個巨大的光球,籠罩著主控室的入口,光芒刺眼,讓人無法直視。林硯嘗試著將手中的u盤插入結界旁的接口,可就在u盤即將觸碰到接口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彈了過來,將她的手推開,u盤差點脫手而出。“不行,結界的力量太強了,根本無法靠近。”林硯皺著眉,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
顧沉也在一旁觀察著結界,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對了!我這裡有母親病曆本的碎片!”他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泛黃的紙片,上麵還殘留著些許血跡,“之前在其他副本裡,這塊碎片曾經幫我們抵抗過記憶篡改,它似乎能中和這種超自然力量,說不定能破解結界!”
林硯和顧遠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顧沉深吸一口氣,將碎片緩緩遞向金色結界。就在碎片接觸到結界光芒的瞬間,原本刺眼的金色光芒驟然黯淡下去,像是被潑了墨的畫布,一點點褪去顏色。幾秒鐘後,結界徹底消失,露出了主控室的入口,以及旁邊那個原本被遮擋的接口。“成功了!”顧遠興奮地低呼一聲。
林硯立刻上前,將u盤穩穩地插入接口。下一秒,主控室的電腦屏幕突然亮起,發出柔和的白光。屏幕上快速滾動著一行行代碼,緊接著,“治愈方案”的核心內容赫然出現在眼前——原來,所謂“病原體”的怨念並非不可消除,它們本質上是人類負麵情緒的集合體,而“治愈者”體內的特殊基因能夠產生一種“善意因子”。隻要用“治愈者”的血液激活這種因子,再結合被治愈者自身的意誌力量,就能將負麵情緒轉化為無害的能量,從而徹底淨化怨念。林硯的眼睛越睜越大,她終於明白了母親一直以來的堅持,也終於看到了拯救那些實驗體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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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徹整個實驗室,紅色的警示燈瘋狂閃爍,將整個空間映照得一片猩紅。【警告:監控芯片已檢測到非法入侵,自毀程序啟動,倒計時10分鐘!】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不好!神秘組織遠程啟動了自毀程序!”顧沉臉色一變,立刻衝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起來。“劈裡啪啦”的按鍵聲在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急促。“我來破解自毀程序,你們快去摧毀監控芯片!芯片一旦被破壞,他們就無法再遠程操控程序了!”顧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顯然是在全力運轉大腦。
林硯和顧遠不敢耽擱,立刻分頭行動。根據顧沉之前的推測,監控芯片應該藏在實驗艙的夾層裡。顧遠閉上眼睛,再次調動“定位視覺”能力,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不一樣——牆壁和艙體的結構在他眼中變得透明,三個黑色的芯片輪廓清晰地出現在視野裡,分彆位於第一排、第三排和第五排實驗艙的夾層中。“找到了!”他立刻拉著林硯,朝著第一個芯片的位置跑去。
來到第一排實驗艙前,顧遠精準地指出了芯片的位置。林硯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的“精神縫合術”能力——這是她之前在副本中獲得的技能,原本隻能用於修複輕微的精神創傷,經過剛才的曆練,已經有了不小的提升。她將精神力凝聚成一把無形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探入實驗艙的夾層。芯片感受到外來的力量,立刻發出“嗡”的一聲,試圖抵抗。但林硯的精神力異常堅定,她操控著“小刀”,一點點切割著芯片的核心線路。幾分鐘後,芯片發出一聲輕微的“啪”聲,徹底失去了光澤,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兩人不敢停留,立刻趕往下一個芯片的位置。這一次,顧遠的“定位視覺”更加熟練,他甚至能提前預判芯片的抵抗方式,為林硯提供精準的指導。林硯的“精神縫合術”也在實戰中快速提升,她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精準。當他們摧毀第三個芯片時,顧沉也終於破解了自毀程序——警報聲戛然而止,紅色的警示燈漸漸熄滅,實驗室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有電腦屏幕還在散發著柔和的白光。
三人都鬆了一口氣,顧沉靠在主控台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顧遠則坐在地上,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顯然是連續使用能力讓他有些疲憊;林硯則站在屏幕前,目光緊緊盯著“治愈方案”的內容,心中充滿了激動與感慨。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一段影像彈了出來。畫麵中,林硯的母親蘇醫生穿著白大褂,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硯硯,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你已經找到了‘治愈方案’的核心數據,也說明你已經長大了,有能力去麵對接下來的挑戰。”蘇醫生的聲音溫和而親切,像是在對著林硯輕聲叮囑,“記住,‘深淵醫院’的終極怨念核心,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它聚集了所有實驗體的負麵情緒。想要淨化它,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需要你、顧沉,還有所有被治愈者的力量共同努力。媽媽在那裡等你,等你一起結束這一切。”
影像播放完畢,屏幕恢複了之前的界麵。就在三人還沉浸在母親的話語中時,主控台的暗格突然“哢噠”一聲彈開,一塊青銅碎片從裡麵掉了出來,落在金屬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硯彎腰撿起碎片,隻見上麵刻著複雜的符號,與她之前得到的第一塊碎片完全吻合。她立刻將兩塊碎片拚在一起,符號瞬間發出柔和的光芒,光芒在空中彙聚成一個模糊的地圖輪廓,隱約顯示出“深淵醫院”的大致方位。
【副本10完成:獲取“治愈方案”核心數據,摧毀監控芯片,獲得醫療積分500,林硯“精神縫合術”升級為高級,顧遠“定位視覺”能力正式解鎖。解鎖副本11:分裂的院長】
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們終於完成了這個副本的任務,不僅找到了母親遺留的“治愈方案”,還獲得了新的能力,離“深淵醫院”又近了一步。
離開實驗室,回到中轉站時,顧遠突然捂著胸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了冷汗。“我……我看到院長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痛苦,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他的身體分成了兩半,一半穿著白大褂,眼神溫和,像是在救人;另一半則穿著黑色的長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手裡拿著手術刀……他把第三塊碎片藏在了自己的意識裡,我們必須進入他的意識世界才能拿到碎片……”
林硯走到顧遠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給他傳遞著力量。她握緊手中的青銅碎片,眼神堅定:“不管院長變成什麼樣,不管他的意識世界有多危險,我們都要拿到第三塊碎片,找到媽媽。下一個副本,我們一起麵對,絕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顧沉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語氣沉穩:“神秘組織肯定會在‘分裂的院長’副本裡設下更多陷阱,院長的意識世界很可能充滿了混亂的情緒,我們得提前準備好‘情緒穩定劑’,以防被裡麵的負麵情緒影響,失去理智。”
林硯和顧遠都點了點頭,他們知道,下一個副本的挑戰隻會更加艱難,但他們沒有退路。中轉站中,“分裂的院長”副本的光點散發著詭異的紫光,與之前的藍光截然不同,那紫色濃鬱得像是化不開的墨,仿佛在預示著一場艱難的戰鬥。而此時,遙遠的“深淵醫院”大門,已在黑暗中悄然開啟,母親的身影在門後若隱若現,像是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一場關乎所有“病原體”命運的決戰,即將拉開帷幕,而他們三人,正是這場決戰中最關鍵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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