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看！”小雨興奮地揮舞著觸手。
粉色熒光隨之跳躍閃爍，如同夜空中舞動的精靈。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暫時忘卻了對人群的恐懼和身處下水道的不適。
0號轉頭看向小雨，那粉色熒光映在他冷峻的麵龐上，添了幾分柔和。
他雖沒有言語，但還是給了個大拇指，這是他網上學習的。
小雨看到0號豎起的大拇指，眼中滿是好奇。
觸手輕輕卷住0號的手腕，仰著頭問道：“大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0號放下手，程序快速檢索起關於大拇指手勢的信息，開始耐心解釋：
“這是大拇指手勢，起源有多種說法。
在古羅馬時期，角鬥士們在競技場上生死相搏。
當一場激烈的角鬥結束，觀眾們會用大拇指的指向來決定失敗者的命運。
如果大拇指向上，就意味著饒恕，失敗者可以活下去；
要是大拇指向下，那就是宣判了他的死刑，失敗者會被當場處決。”
小雨聽得入神，眼睛睜得大大的，觸手不自覺地模仿著大拇指的動作。
儘管模樣不太標準，卻充滿了認真勁兒。
0號見狀，又接著說：
“隨著時間流逝，這個手勢的含義發生了演變。
在現代，它更多表達的是認可、稱讚或者鼓勵。
比如你剛剛自主使用出發光的能力。
我對你的能力就很讚賞，所以豎起大拇指。”
小雨恍然大悟，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觸手揮舞得更歡快了，粉色熒光也愈發明亮。
“原來大拇指有這麼多故事，大哥哥你知道的可真多！”
她開心地說道，語氣裡滿是對0號的崇拜。
兩人在熒光與幽光的交織下繼續前行，腳下的水窪偶爾濺起水花。
小雨興奮的情緒稍稍平複後，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輕聲開口：“大哥哥，其實我以前一直住在下水道裡。”
昏暗的光線下，小雨的身影被拉長，她的觸手微微蜷縮。
似是在回憶那些過往。
“那時候，這裡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每天，我都在這些錯綜複雜的管道裡穿梭，隻有夜晚。
我才敢偷偷溜出去，到公園的角落裡透透氣。”
她的聲音在隧道裡回蕩，帶著一絲空靈。
曾經的一個夜晚，小雨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小心翼翼地從下水道口探出腦袋，確認周圍無人後，才快速跑向公園。
月光灑在她身上，觸手閃爍著微弱的光。
她在草地上奔跑、打滾，儘情享受著這短暫的自由時光。
“那一次，我不小心被一個夜跑的人看到了。
他嚇得大叫，那聲音至今還在我耳邊回響。
我用觸手殺了他，這是第一次殺人。”
小雨的聲音微微顫抖，觸手也跟著輕輕抖動：
“從那以後，我就更害怕人類了。
每天都躲在黑暗的下水道深處。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下水道的時候，小雨蜷縮在角落裡，周圍彌漫著腐臭的氣味。
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和孤獨，觸手緊緊地纏繞在自己身上。
仿佛這樣就能獲得一絲安全感。
“直到遇見了你，大哥哥。”小雨突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不會害怕我，還會對我好。”
說著，她伸出觸手，輕輕抱住0號。
粉色熒光將兩人籠罩。
小雨緊緊抱著0號，粉色熒光溫柔地包裹著他們。
這一刻，0號人造皮膚的溫暖驅散了她記憶裡的陰霾。
過了會兒，小雨鬆開觸手，臉上掛著一抹羞澀又安心的笑。
對0號說：“大哥哥，我知道有個出口，離你家很近。”
小雨在前麵帶路，她的觸手靈活地探路，腳步輕快而熟練。
0號跟在她身後，兩人在狹窄曲折的下水道裡穿梭。
潮濕的牆壁偶爾滴下的水珠打在他們身上。
終於，小雨在一處停下，用力推開一塊井蓋，率先爬了出去，0號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