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星火在根源之井旁靜靜燃燒,那場強行降臨帶來的如同瓷器上細密的冰裂紋,時刻提醒著她僭越的代價。她與下方萬千世界線的連接變得朦朧,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觀看一場無聲電影。守望者的職責仍在履行,但那份宏大的寧靜已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帶著痛楚的清醒。
就在她以為這份孤寂將永恒延續時,一股異常熟悉卻又截然不同的波動,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她模糊的感知中漾開漣漪。
源頭,依舊是沈逸風所在的那條世界線。
但這一次,不是危機,不是求救。那波動中蘊含的,是一種堅定的、帶著探索意味的共鳴。是沈逸風!他在主動地、有意識地嘗試與她建立連接!
林悅的月白色星火微微搖曳,穿透那層阻礙,聚焦過去。
她到,沈逸風沒有停留在星耀城。他獨自一人,置身於一片荒蕪的、布滿奇特晶簇的星球表麵。這裡似乎是某個遠古文明的遺跡,空氣中彌漫著稀薄的能量流。他站在一個巨大的、由某種透明晶體構築的環形裝置中央,那裝置的結構……竟與根源之井的井口有幾分形似!
他閉著雙眼,眉頭緊鎖,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左臂空懸機械手臂已在上次事件中消散),但右手中緊握著一塊閃爍著微弱星光的碎片——那是上次林悅降臨消散時,留下的幾點晶瑩光粒之一,竟被他以某種方式收集、保存了下來!
他正在以自身殘存的、與林悅同源的星核能量為引,以那塊碎片為信標,以這古老的環形裝置為放大器,將他全部的精神力、思念、以及那份不死不休的執著,化作一道無形的橋梁,艱難地、執著地……撞向維係著林悅存在的、那宏大的維度壁壘!
悅悅……
我知道你在……
回答我……
他的意念,不再是絕望的呼喊,而是帶著工程師般的精確與戰士般的堅韌,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那無形的屏障。每一次衝擊,都讓那環形裝置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也讓他的臉色蒼白一分。這是在燃燒他的精神本源!
林悅的核心劇烈震顫起來!那被她深埋的、屬於的情感,在這固執的呼喚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蘇醒!
去回應他!必須回應他!
否則,他會死!會因精神力枯竭而徹底消散!
但如何回應?
她的存在被,本體無法動彈,甚至連清晰的意念都難以傳遞。
她的焦急地掃過自身與根源之井。那場反噬留下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她力量的邊界。強行突破?後果不堪設想,可能連這殘存的守望者形態都無法維持。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際,她的核心深處,那與她深度融合的共鳴水晶·心象,再次發出了溫潤的光輝。
這一次,它指引的方向,並非向外突破,而是……向內挖掘。
它映照出的,不是力量的道路,而是……存在的本質。
林悅猛地醒悟。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成為了守望者。但或許……真相是,守望者本就是她更深層的本質之一,而的人生,是她為了理解與融入本屆宇宙,所經曆的一場無比真實的……入世修行?
沈逸風愛的,是那個有著彩虹色頭發、會瘋會笑會痛的。
宇宙需要的,是這個月白色星火、梳理可能性的守望者。
這兩者,並非割裂,而是她存在的一體兩麵!
她無法以守望者的形態回去,因為那會破壞平衡。
但……那個凡人的可能性,是否……從未真正離開過那條世界線?是否以某種她未曾察覺的方式,依舊在那裡,如同沉睡的種子?
一個前所未有的、膽大包天的計劃在她心中成型。
她不再試圖用力量去衝擊壁壘。而是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記憶——屬於的一切——都凝聚起來,化作一枚最純粹、最濃縮的……信息種子。
然後,她引導著之力,將這枚,沿著沈逸風以生命為代價構築的那道脆弱橋梁,沿著他們之間最深刻、最無法割舍的可能性連接,如同進行一場最精微的靈魂手術,小心翼翼地……送回了他所在的那條世界線!
她不是要降臨,而是要將的essence本質),重新回她誕生的土壤!
這個過程,比對抗更加耗費心神。她必須精準地控製著這枚,避開所有世界線規則的自動排斥,如同在雷區中穿行,最終將其安然送達……並找到一個能夠承載它的。
她著那枚承載著她所有過往的,穿越維度間隙,沿著那思念的虹橋,緩緩飄向那個熟悉的星球,飄向那個站在環形裝置中、臉色蒼白卻眼神執著的男人。
就在即將觸及那條世界線的薄膜時——
異變陡生!
那一直沉寂的、來自根源之井深處的排斥力,似乎察覺到了這近乎的行為,猛地增強!一股無形的巨力憑空出現,要將那枚碾碎、拉回!
林悅的月白色星火爆發出決絕的光芒,她不惜引動,將自身更多的本源力量灌注到維係通道的之力上,死死頂住那股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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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她感覺到自身的裂痕在擴大,光芒更加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