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卸骨與分家_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卸骨與分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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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土坯房裡,死寂被一聲壓抑的抽氣打破。

蘇禾背靠著漏風的破門板,緩緩直起了剛才還佝僂顫抖的身體。臉上那些懦弱的淚水、驚惶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隻剩下一片凍土般的漠然。她抬起右手,剛才被陸大柱踹中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衣袖上清晰地印著一個沾滿泥汙的鞋印。

她伸出右手,指尖精準地落在左臂肩關節處,輕輕一捏。

一陣鑽心的銳痛瞬間襲來,沿著神經直衝大腦。

脫臼。

陸大柱那一腳,帶著成年男人醉酒後的蠻力,又是在蘇禾刻意用巧勁“迎”上去的情況下,力道結結實實地作用在脆弱的肩關節上。雖然避開了骨頭直接斷裂,但關節錯位是跑不了的。

【宿…宿主!您受傷了!嚴重嗎?需要急救!小柒馬上為您檢索《戰時急救手冊》…】腦內,小柒的聲音帶著哭腔和電子雜音,數據庫瘋狂閃爍紅光。

“閉嘴。”蘇禾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瞬間掐滅了小柒的聒噪。

她沒理會脫臼的疼痛,仿佛那隻是無關緊要的蚊蟲叮咬。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這間冰冷破敗的小屋。土炕,破櫃,牆角冰冷的土灶,還有地上那層永遠掃不乾淨的灰塵。最後,她的視線定格在炕沿邊一個豁了口的粗陶碗上,碗底殘留著一點渾濁的、已經凍成冰碴子的糊糊狀東西,散發著淡淡的、令人作嘔的黴味和糠麩氣。

這就是“蘇招娣”的食物?或者說,維持這具身體不立刻倒下的“燃料”?

蘇禾走到炕櫃前,再次打開那個隱蔽的夾層。裡麵除了空氣,空空如也。那顆奶糖,是她僅存的、能拿得出手的“誘餌”,已經用在了豬圈裡那頭小狼崽子身上。

寒意,不僅僅是物理上的,更是一種資源匱乏的冰冷現實,如同無形的枷鎖,沉沉地壓了下來。在這個年代,在這個地方,沒有食物,沒有藥品,沒有禦寒的衣物,甚至連一口乾淨的水都奢侈。這具身體本就虛弱,加上脫臼和寒冷,如果放任不管,後果不堪設想。

她需要資源。立刻,馬上。

蘇禾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脫臼的左臂上,眼神沉靜無波。她走到土炕邊,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慢條斯理地將炕上那床又薄又硬的破棉被卷起來,堆在炕沿靠牆的位置,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軟墊。

然後,她側過身體,將脫臼的左肩,對準了那個棉被卷成的軟墊。

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身體如同繃緊的弓弦,右臂驟然發力,狠狠地向後一擰、一撞!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沉悶的骨骼錯位摩擦聲在死寂的房間裡響起!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乾脆利落。

劇痛如同高壓電流般瞬間席卷全身!蘇禾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額頭上瞬間沁出細密的冷汗,臉色煞白如紙。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有喉間壓抑著一聲極其短促、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悶哼。

劇烈的疼痛讓她的眼前陣陣發黑,但意識卻異常清醒。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錯位的關節在巨大的反向衝擊力下,被強行推擠、摩擦,最終“哢噠”一聲輕響,滑回了它原本的臼窩!

複位成功。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快、狠、準。是無數次在生死邊緣錘煉出的、對身體極限的精準掌控。隻是這具身體的底子太差,劇烈的疼痛和瞬間的能量消耗讓她眼前發黑,腳下發軟,不得不單手撐住冰冷的土炕邊緣,大口喘息,平複著身體過載的應激反應。

【啊啊啊啊——!!!】小柒在蘇禾腦子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宿主!!!您在乾什麼!!!自殘嗎?!脫臼複位需要專業手法!需要固定!需要消炎止痛!您這樣會引發二次損傷!會感染!會…會…《育兒手冊》沒有這一條!沒有!!!能量波動異常!警報!警報!係統即將…滋——】

尖銳的警報聲和係統的尖叫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蘇禾撐著炕沿,緩過那陣劇烈的眩暈和疼痛,才在意識裡冷冷地回了一句:“再吵,就永久靜音。”

腦海裡一片死寂。

小柒徹底死機了。巨大的驚嚇和無法理解的操作,超出了它殘缺數據庫的處理極限。那顆代表它核心的光球,在蘇禾的意識深處,暗淡地、委屈地縮成了一小團,瑟瑟發抖,連數據流都停滯了。

蘇禾沒理會死機的係統。她嘗試著活動了一下複位後的左臂。關節處傳來火辣辣的脹痛和明顯的滯澀感,但基本的屈伸功能已經恢複。足夠了。

她走到牆角的水缸邊。說是水缸,其實是個半人高的粗陶甕,裡麵的水結了厚厚的冰,隻在中心鑿開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能看到底下渾濁的水。她用那個豁口的粗陶碗舀了半碗冰水,又從灶膛裡抓了一小把草木灰,混合在冰水裡攪成渾濁的泥漿狀。

然後,她解開破棉襖的扣子,褪下左肩的衣物。瘦削的肩膀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皮膚蒼白,肩關節處已經明顯紅腫起來,一個清晰的、邊緣青紫的鞋印烙印在紅腫的皮膚上,猙獰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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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麵無表情地用右手蘸著那冰冷刺骨、混著草木灰的泥漿,一遍遍、用力地擦拭著肩頭的鞋印和汙漬。草木灰粗糙的顆粒摩擦著紅腫破皮的傷口,冰水刺激著敏感的神經,帶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她的動作卻穩定而機械,仿佛擦拭的不是自己的皮肉。

直到那片皮膚被擦得通紅,幾乎要破皮流血,再也看不到一絲鞋印的痕跡,她才停手。冰冷的水和粗糙的草木灰,雖然原始簡陋,卻也能起到一定的清潔和收斂作用,避免傷口在惡劣環境下快速感染潰爛。這是沒有藥品時的權宜之計。

做完這一切,她重新穿好破棉襖,將衣襟攏緊。身體因為寒冷和疼痛微微顫抖,但脊背卻挺得筆直。

屋外,寒風依舊在呼嘯。

豬圈的方向,死寂一片。

蘇禾走到窗邊——那隻是一個用破塑料布勉強糊住的、透光的小洞。她掀開塑料布一角,冰冷的目光投向豬圈的方向。黑暗中,她似乎能“看”到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孩子,正像一頭受傷的小獸,在舔舐著那顆奶糖帶來的、短暫而陌生的暖意,以及巨大的困惑。

糖紙…吐掉了嗎?

她放下塑料布,隔絕了外麵的寒風和黑暗。轉身走到冰冷的土炕邊,將那床薄被重新抖開,裹在身上,靠牆坐了下來。

她沒有躺下,隻是閉目養神,像一柄收入破舊刀鞘的利刃,在短暫的蟄伏中,積蓄著力量,也等待著黎明。

天剛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線艱難地穿透糊著塑料布的窗戶,給冰冷的土坯房內帶來一絲模糊的亮色。

蘇禾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一夜的淺眠並未驅散多少寒意和疲憊,脫臼複位後的左肩依舊沉甸甸地脹痛著。她活動了一下手指,確認手臂的基本功能無礙,便掀開那床聊勝於無的薄被,準備迎接這個時代新一天的“戰鬥”。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微弱、帶著遲疑的窸窣聲,在門外響起。

聲音很輕,像是某種小動物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動爪子,又像是枯枝被風吹動摩擦著土牆。但在蘇禾遠超常人的感知中,這聲音清晰得如同鼓點。

來了。

她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沒有聽見,依舊慢吞吞地穿著那雙露腳趾的破布鞋,動作帶著一種大病初愈般的虛弱無力。

門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觀察裡麵的動靜。過了幾秒,窸窣聲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些,停在了她那扇破舊的木板門前。

沒有敲門聲。也沒有喊聲。

隻有一種極其細微的、帶著壓抑呼吸的沉默。

蘇禾係好最後一根鞋帶其實隻是一根破布條),這才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挪,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走到門口。她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湊到門縫處,像是想聽聽外麵的動靜,動作透著一種怯懦的小心翼翼。

透過門板粗糙的縫隙,她“看”到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裹在那幾片幾乎不能蔽體的破布裡,赤著凍得青紫潰爛的雙腳,像一尊冰雕,僵硬地杵在門外冰冷的雪地上。正是陸建國。

他低著頭,枯黃打結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瘦削尖刻的下巴。那雙狼崽子般的眼睛藏在頭發的陰影裡,看不真切,但蘇禾能清晰地感覺到兩道冰冷的、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目光,正透過門縫,死死地釘在她身上。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樣東西。

是那張被唾液浸透、又被凍得發硬的紅色蠟紙。皺巴巴的一小團,被他死死捏在掌心,像是捏著什麼至關重要的信物。

蘇禾的視線在那張蠟紙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仿佛隻是不經意的一瞥。她沒有說話,隻是動作遲緩地、帶著一種吃力的感覺,拔開了那根不怎麼結實的木頭門閂。

“吱嘎——”

破舊的木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一股比屋內更刺骨的寒風瞬間灌入,夾雜著雪沫。門外的陸建國被風吹得微微瑟縮了一下,但他沒有後退,反而猛地抬起頭!

那張小臉暴露在灰白的天光下,比昨晚更加慘不忍睹。凍瘡潰爛的範圍擴大了,青紫的皮膚上布滿了皸裂的血口子,嘴唇乾裂發白,因為寒冷和緊張微微顫抖著。但那雙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裡麵沒有絲毫孩童的懵懂,隻有一種近乎凶戾的警惕和…一種孤注一擲般的決絕。

他死死地盯著門縫裡蘇禾那張蒼白虛弱的臉,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又像是在黑暗裡搜尋唯一一點光亮的困獸。

然後,他猛地將攥著蠟紙的右手往前一伸!動作又快又狠,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凶狠,仿佛遞出的不是一張糖紙,而是一把淬毒的匕首!

那團皺巴巴、凍得硬邦邦的紅色蠟紙,被他用力地、幾乎是砸向蘇禾的方向,落點正是她的腳邊。

做完這個動作,他像用儘了所有勇氣,又像是完成了某種儀式,猛地轉身!那雙凍得幾乎失去知覺、滿是凍瘡潰爛的赤腳,不管不顧地踩在冰冷的雪地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踉蹌著就要往正屋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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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這張糖紙“還”給她!像丟掉一個燙手的山芋,又像是劃清界限!證明自己不是那麼好騙的!

【宿主!他…他這是…】剛剛艱難重啟、數據還不太穩定的小柒,被這充滿敵意和決絕的舉動驚得數據庫亂碼。

就在陸建國轉身的瞬間!

一隻蒼白、瘦削、卻異常穩定的手,快如閃電般從門縫裡探出!精準地、牢牢地抓住了他那隻剛剛遞出蠟紙、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的右手手腕!

冰冷!瘦弱!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

陸建國整個人如同被釘在了雪地裡!他驚駭地睜大了眼睛,猛地回頭!對上的是蘇禾那雙平靜無波、深不見底的眼眸。

“啊——!”一聲短促、尖銳、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嘶吼從陸建國喉嚨裡迸發出來!他像被烙鐵燙到,或者說,更像被捕獸夾夾住的絕望小獸,瞬間爆發出驚人的、不顧一切的掙紮!瘦小的身體爆發出與他體型不符的蠻力,瘋狂地扭動、踢打!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本能地彎曲成爪狀,帶著風聲,狠狠地朝著蘇禾抓撓過來!目標是她抓著自己的手臂,還有她的臉!動作狠辣,完全是野獸般的撕咬本能!

他要掙脫!他要撕碎這個膽敢抓住他的陌生人!

【危險!宿主快放手!《育兒手冊》警告!警惕幼崽應激反應!避免肢體衝突!建立信任…】小柒的尖叫再次響起。

蘇禾對腦內的噪音和眼前凶狠的抓撓視若無睹。抓住陸建國手腕的那隻手穩如磐石,任憑他如何瘋狂扭打撕扯,紋絲不動。另一隻手則更快!在陸建國的爪子即將抓到她手臂的瞬間,閃電般抬起,精準地捏住了他那隻攻擊手腕的脈門!

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奇特的巧勁,瞬間讓陸建國整條手臂一麻,所有的力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泄去!那隻凶狠抓撓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陸建國眼中凶戾更盛,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小牙,不管不顧地就要朝著蘇禾的手腕咬下去!

就在這時!

蘇禾抓著他兩隻手腕的手猛地一錯、一送!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陸建國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踉蹌著向前撲倒!目標不是冰冷的雪地,而是蘇禾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敞開的、散發著微弱暖意相對外麵而言)的門內!

噗通。

陸建國小小的身體被那股巧勁直接“送”進了屋內,重心不穩,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雖然蘇禾控製了力道,摔得並不重,但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瞬間的壓製,讓他懵了。他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像離水的魚,那雙狼崽子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的茫然和巨大的驚駭。

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個看起來風一吹就倒的、懦弱的女人…她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她怎麼做到的?!

蘇禾在他摔進來的瞬間,已經迅速關上了身後的破門,隔絕了外麵的寒風和可能的窺探。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如同受驚小獸般劇烈喘息、眼神驚疑不定的陸建國。

她的目光掠過他裸露在外、凍得青紫潰爛、甚至流著黃水的腳踝和小腿,掠過他身上那幾片根本無法禦寒、沾滿汙穢的破布條,最後落在他因為劇烈掙紮撕扯而重新裂開流血的凍瘡傷口上。

“想凍死?”蘇禾開口了,聲音不高,帶著一絲剛起床的沙啞,卻異常平靜,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還是想爛掉手腳,變成殘廢?”

她走到炕櫃前,再次打開那個隱蔽的夾層。這一次,她拿出來的不是糖,而是一個隻有拇指大小、用油紙仔細包著的黑色小藥膏。這是“蘇招娣”壓箱底的、不知從哪個遊方郎中手裡得來的、據說能治凍瘡的劣質藥膏,味道刺鼻,效果存疑。

她拿著那盒小小的藥膏,走到依舊趴在地上、充滿戒備死死盯著她的陸建國麵前,蹲了下來。動作間,左肩的傷似乎被牽動,讓她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起來。”她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陸建國沒動,隻是死死地盯著她手裡的藥膏,眼神裡的戒備和凶戾重新凝聚,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威脅般的嗚咽。他像一頭被逼到牆角的小狼,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蘇禾沒再廢話。她伸出右手,快如閃電般再次扣住了陸建國沒受傷的那隻腳踝!力道不大,卻足以讓他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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