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建國驚叫一聲,另一隻腳本能地踹過去!
蘇禾的另一隻手如同鐵鉗般,輕易地格開了他無力的踢踹,同時捏住他腳踝的手微微一用力。
一陣尖銳的刺痛從腳踝處傳來!陸建國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瞬間僵住,不敢再動。他驚恐地看著蘇禾,不知道這個可怕的女人又要對他做什麼。
蘇禾沒理會他眼中的恐懼。她打開那盒氣味刺鼻的黑色藥膏,用指尖挖了一小塊。那藥膏黑乎乎、油膩膩的,散發著濃烈的樟腦和不知名草藥混合的怪味。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然後,她將那冰涼的、帶著怪味的藥膏,毫不溫柔地、甚至有些粗暴地,塗抹在陸建國腳踝和小腿處那些最嚴重的、正在潰爛流膿的凍瘡傷口上!
“嘶——!”藥膏接觸到潰爛的傷口,帶來一陣混合著冰涼和刺痛的奇異感覺,讓陸建國猛地吸了一口冷氣,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又想縮回腳。
“彆動。”蘇禾的聲音冰冷,手上的動作卻更快,力道也更重了幾分,幾乎是壓著他的傷口在塗抹。那粗糙的手指按壓在潰爛的皮肉上,帶來鑽心的疼痛,陸建國疼得小臉扭曲,牙關緊咬,額頭上冒出冷汗,卻真的不敢再動了。他能感覺到,如果他再掙紮,這個女人的手指可能會像捏碎蟲子一樣捏碎他的骨頭!
蘇禾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憐惜,像是在處理一件需要打磨的粗糙工具。她快速地、用力地將那劣質的藥膏塗抹在每一處潰爛流膿的凍瘡上,直到那些黑乎乎的藥膏完全覆蓋了傷口。刺鼻的藥味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開來。
塗完腿上的凍瘡,她又一把抓住陸建國那隻剛才攻擊她的手腕。手腕上也有幾處凍裂的口子。同樣粗暴地、毫不留情地將藥膏塗抹上去。
整個過程快速、沉默、充滿了疼痛和一種冰冷的效率感。
陸建國疼得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單薄的破布條,嘴唇咬得發白,卻硬是一聲沒吭。隻有那雙狼崽子般的眼睛裡,翻湧著劇烈的疼痛、巨大的屈辱,以及一絲…被這完全超出預料的“待遇”弄懵了的茫然。
這個“姨”…她到底要乾什麼?給他糖…又給他塗這種火辣辣疼的藥…她是想毒死他?還是…另一種更可怕的折磨?
就在陸建國被疼痛和混亂的思緒占據大腦時,蘇禾已經塗完了藥膏。她收回手,將那盒小小的藥膏重新包好,看都沒看地上疼得蜷縮起來的陸建國一眼,仿佛剛才隻是隨手處理了一件垃圾。
她站起身,走到水缸邊,用那個豁口碗舀了點冰水,衝洗掉手上沾染的藥膏和汙漬。然後,她走到門邊,拉開了門閂,將門拉開一道縫。
冰冷的晨風瞬間灌入。
“滾出去。”蘇禾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背對著他,像是在驅趕一隻誤入的野狗。“彆死在這裡,晦氣。”
陸建國蜷縮在地上,身體還在因為疼痛和寒冷微微顫抖。他抬起頭,沾著冷汗和灰塵的枯黃頭發下,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禾冷漠的背影,裡麵的屈辱、恨意、茫然和一種被徹底踐踏的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掙紮著,用那隻塗了藥膏、依舊火辣辣疼的手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另一隻手緊緊攥著那張已經被他捏得不成樣子的紅色蠟紙。
他沒有再看蘇禾,隻是低著頭,用一種沉默的、卻帶著巨大衝擊力的倔強姿態,一步一步,踉蹌著挪出了那扇冰冷的門,重新踏入外麵呼嘯的寒風和厚厚的積雪中。
小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正屋方向的雪地裡,隻留下一串歪歪扭扭、深淺不一的腳印。
蘇禾關上門,插好門閂。她走到窗邊,透過塑料布的縫隙,看著那串孤獨倔強的腳印消失在正屋的門口。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轉身回到冰冷的土炕邊,重新裹緊了那床薄被。
【宿…宿主…】小柒弱弱的聲音響起,帶著巨大的困惑和不解,【您…您剛才的操作…小柒無法理解…《育兒手冊》第3章第7條明確規定:處理幼崽傷口需動作輕柔,語言安撫…您…您這樣會讓他更恨您的…信任度…信任度跌到負數了…】
蘇禾閉上眼,意識裡一片漠然。
“恨,總比凍死爛掉強。”她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冰冷而清晰,“活下來,才有資格談信任。”
正午的太陽有氣無力地掛在灰蒙蒙的天上,吝嗇地灑下一點聊勝於無的光線,卻驅不散北方臘月裡深入骨髓的寒意。積雪反射著慘白的光,整個靠山屯像是被凍僵了,死氣沉沉。
陸家正屋的破木門被“哐當”一聲踹開,裹挾著一股濃烈的劣質燒酒和宿醉的酸腐氣。陸大柱頂著通紅的酒糟鼻,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身上的破黑棉襖敞著懷,露出裡麵同樣肮臟的粗布褂子。他顯然沒睡好,眼泡浮腫,眼白裡布滿血絲,臉上帶著宿醉後的煩躁和戾氣。
昨晚被蘇招娣那喪門星一鬨,又被“克親”的名頭惡心了一通,他憋了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此刻,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樣在院子裡逡巡,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豬圈旁邊,那個小小的、蜷縮在牆根陰影裡的身影——陸建國。
他正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躲避正午依舊刺骨的寒風,塗了藥膏的腳踝和小腿裸露在破布條外,凍得發紫。劣質藥膏帶來的刺痛感和火辣感尚未完全消退,混合著寒冷,形成一種持續的折磨。他低著頭,枯黃的頭發遮住了臉,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
“小畜生!”陸大柱的咒罵如同破鑼,瞬間打破了院子的死寂。他幾步衝過去,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聲,狠狠地朝著陸建國枯草般的頭發抓去!“挺屍呢?還不滾去後山撿柴火!想凍死老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的手帶著濃重的惡意和力量,眼看就要揪住陸建國的頭發,將他像拎小雞一樣提起來摔打!
就在那隻大手即將觸碰到發絲的瞬間!
一道瘦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旁邊那間小土坯房的門後“閃”了出來。正是蘇禾。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交疊在身前,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副隨時要暈倒的虛弱模樣,卻正好擋在了陸大柱抓向陸建國的路線上。
“大…大柱哥…”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帶著濃重的恐懼和哀求,身體微微顫抖著,“孩子…孩子昨晚凍著了…身上有傷…還…還沒緩過來…您…您就饒他…”
“滾開!喪門星!”陸大柱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看也不看,那隻抓向陸建國的手方向不變,另一隻手則帶著更大的力道,狠狠地朝著擋路的蘇禾推搡過去!“老子教訓兒子,輪得到你個克夫的寡婦多嘴?給老子滾遠點!看見你就晦氣!”
這一推,飽含著一個壯年男人被酒精和怒火催發的蠻力,若是推實了,以蘇禾“虛弱”的狀態,絕對會被狠狠摜倒在地,甚至撞上旁邊的石頭豬圈牆!
陸建國蜷縮的身體猛地一顫,埋在膝蓋間的頭微微抬起了一絲縫隙,那雙狼崽子的眼睛透過發絲,死死地盯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瘦弱背影,瞳孔裡映出陸大柱那隻帶著風聲、即將落在她身上的、粗壯的手臂!
就在陸大柱的手掌即將觸碰到蘇禾肩膀的千鈞一發之際!
蘇禾動了!
她像是被嚇壞了,腳下“一個不穩”,身體極其“慌亂”地向後踉蹌了小半步,仿佛要躲避那致命的推搡。但就是這看似驚慌失措的後退小半步,卻讓她的身體巧妙地調整了角度和重心!
同時,她那隻一直垂在身側、仿佛無力動彈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般閃電探出!不是格擋,不是推拒,而是精準無比地扣在了陸大柱推搡而來的右手手腕上!五指如鉤,瞬間鎖死了腕關節!
陸大柱隻覺得手腕一緊,一股難以形容的酸麻感如同電流般瞬間從手腕竄上整條手臂!他推搡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整條胳膊瞬間使不上半分力氣!
他驚愕地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蘇禾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扣住他手腕的左手猛地向自己懷裡一拉、一擰!同時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般順勢側轉,右肩看似無力、實則帶著一股卸力的巧勁,輕輕撞在陸大柱因前衝而微微失衡的胸口!
“呃啊——!”
一聲短促的、變了調的痛吼從陸大柱喉嚨裡爆發出來!
“哢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節錯位聲,清晰地響起在冰冷的院子裡!
陸大柱那隻粗壯的右臂,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軟軟地垂落下來!肩關節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脫臼了!
巨大的疼痛和瞬間失去手臂控製權的恐懼,讓陸大柱酒意全消,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來!他踉蹌著後退兩步,左手死死捂住軟垂的右肩,看向蘇禾的眼神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如同見了鬼!
“你…你…”他疼得話都說不利索,牙齒咯咯打顫。
蘇禾卻像是被自己的“反抗”嚇壞了,在完成那一係列動作後,身體猛地一軟,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般,“虛弱”地跌坐在地上!她捂著自己剛才“撞”到陸大柱的右肩實際是昨晚受傷的左肩位置),臉上瞬間布滿了痛苦和極度的恐懼,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聲音淒厲得變了調:
“啊!我的胳膊!大柱哥!我的胳膊斷了!好痛啊!救命啊!殺人啦!”
她的哭嚎聲又尖又利,瞬間穿透了死寂的院落,在寒風中遠遠傳開!
“大家快來看啊!陸大柱要殺人啦!他推斷了我的胳膊啊!救命啊!老支書!救命啊!”蘇禾一邊哭嚎,一邊用那隻“完好”的右手拚命拍打著冰冷的雪地,撒潑打滾,將一個被暴力傷害、瀕臨崩潰的懦弱寡婦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陸大柱捂著劇痛的右肩,疼得齜牙咧嘴,看著地上撒潑打滾、哭天搶地的蘇招娣,再看看自己完全使不上力、軟垂下來的右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剛才那瞬間的劇痛和手臂失控的感覺太真實、太恐怖了!他明明隻是推了她一下…怎麼…怎麼會這樣?!
“你…你放屁!是你…是你…”他試圖辯解,卻被蘇禾更加淒厲的哭嚎打斷。
“老天爺啊!睜開眼看看吧!我蘇招娣命苦啊!剛嫁過來就克死了男人,現在連命都要被大伯哥收走了啊!他這是嫌我晦氣,嫌建國是災星,要打死我們娘倆啊!我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蘇禾哭得聲嘶力竭,身體在地上痛苦地扭動,仿佛真的遭受了致命的打擊。
這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鄰居。幾扇破舊的院門小心翼翼地打開,探出幾張或好奇、或麻木、或帶著些許同情的臉。有人朝著村西頭跑去,顯然是去叫老支書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陸大柱看著圍攏過來、指指點點的鄰居,再看看地上哭得快要背過氣去的蘇招娣,又急又怒,肩膀的劇痛更是讓他心煩意亂。他想上前把蘇招娣拖起來,可一抬脫臼的右臂,就是一陣鑽心的疼,根本使不上力。想用左手,又怕這“克夫”的喪門星再給他來一下邪門的!
“你…你個潑婦!你血口噴人!”他隻能徒勞地跳腳咒罵,臉色由白轉青,額頭青筋暴跳。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吵吵什麼!大柱!蘇招娣!怎麼回事!”
老支書裹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軍大衣,拄著拐棍,在幾個村民的簇擁下,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臉色凝重,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坐在地上哭嚎打滾、捂著肩膀仿佛痛不欲生的蘇招娣;臉色慘白、滿頭冷汗、右臂軟軟垂著、跳腳咒罵的陸大柱;還有角落裡,那個蜷縮著、像塊石頭一樣沉默、隻露出一雙黑沉沉眼睛的陸建國。
“老支書!您可要給我做主啊!”蘇禾看到老支書,如同看到了救星,哭嚎得更加淒慘,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磕頭,卻又“痛”得跌坐回去,泣不成聲,“大柱哥…大柱哥他嫌我們娘倆晦氣…要打死建國…我去攔著…他就…他就推我…我的胳膊…胳膊斷了啊!老支書!這日子沒法過了啊!與其被活活打死,不如…不如您做主…讓我帶著建國…分出去單過吧!是死是活…我們娘倆認了!絕不再拖累陸家…絕不再讓大柱哥看著我們晦氣啊!”
“分家”兩個字,如同兩顆炸雷,清晰地拋了出來!
陸大柱一聽,更是暴跳如雷:“放你娘的狗屁!誰要打死你們!是你…是你這喪門星使妖法!老支書!您看她把我胳膊弄的!是她…”
“夠了!”老支書猛地一跺拐棍,發出沉悶的響聲,打斷了陸大柱的咆哮。他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掃過陸大柱軟垂的右臂,又看向蘇禾那蒼白如紙、淚痕交錯的臉和她捂著肩膀痛苦不堪的樣子,最後落在角落裡那個沉默得可怕的孩子身上。
蘇招娣胳膊斷了?陸大柱的胳膊也脫臼了?一個懦弱的小寡婦,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這情形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但蘇招娣那痛不欲生的樣子不像作假,陸大柱的脫臼也是實打實的。聯想到陸家這“克親”的名聲,聯想到陸大柱平時對那孩子的打罵…老支書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他看向陸大柱的眼神帶上了嚴厲:“大柱!你是不是又喝酒打孩子了?還動手打弟媳婦?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我沒有!是她…”陸大柱百口莫辯。
“沒有?”老支書指著蘇禾,“那她胳膊怎麼回事?哭成這樣是裝的?還有你!你胳膊又怎麼回事?自己摔的?”他又指著角落裡沉默的陸建國,“你看看孩子!凍成什麼樣了?身上那傷!你這個當爹的,心是石頭做的?”
一連串的質問,句句戳在點上。周圍的鄰居也開始竊竊私語,看向陸大柱的眼神充滿了鄙夷。這年頭,打老婆孩子雖然不少見,但鬨到要“打死”的地步,還當著老支書的麵,這就太過了。尤其蘇招娣還是個剛死了男人的新寡,陸建國又頂著“災星”的名頭…陸大柱這行為,坐實了心狠手辣、嫌棄寡嫂侄兒的名聲!
陸大柱被老支書的威嚴和周圍的目光壓得喘不過氣,肩膀的劇痛更是讓他腦子發懵。他張著嘴,看著地上哭得快要暈過去的蘇招娣,再看看老支書鐵青的臉,一股巨大的憋屈和恐懼攫住了他。
“我…我…”他囁嚅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老支書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哭得淒慘的蘇禾和角落裡那個死寂的孩子,又厭惡地看了一眼百口莫辯、狼狽不堪的陸大柱。
“造孽啊!”老支書用拐棍狠狠杵了一下地麵,“蘇招娣說得對!你們這樣在一個鍋裡攪馬勺,早晚要出人命!今天是我看見了,趕上了!明天呢?後天呢?真鬨出人命,你陸大柱吃槍子兒,我們靠山屯也跟著丟人現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下了決斷:“分!這個家必須分!蘇招娣,你帶著建國,搬到村東頭那個廢棄的看青棚去!隊裡批了!糧食…隊裡先借你們娘倆一個月的口糧!工分…建國還小,蘇招娣你這身子骨…”老支書看了看她“斷”了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搖搖頭,“先養著吧!開春再說!”
“老支書!”陸大柱急了,村東頭的看青棚?那破地方四麵漏風,比豬圈好不了多少!這分出去,他虐待寡嫂侄兒的名聲就坐實了!而且…他看著蘇招娣,心裡那股邪門的恐懼感揮之不去。
“閉嘴!”老支書厲聲打斷他,“就這麼定了!再鬨,開春的救濟糧,你們陸家一份也彆想要!”他看向蘇禾,語氣緩和了些,“蘇招娣,你…能起來不?先回屋躺著,待會兒我讓人把糧食和鑰匙給你送去。”
“謝…謝謝老支書…嗚嗚…您的大恩大德…招娣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蘇禾掙紮著,用“完好”的右手撐著地,在老支書示意下兩個婦女的攙扶下,艱難地、一步一挨地“挪”回了自己那間冰冷的小土坯房,背影淒苦無助。
陸大柱捂著劇痛脫臼的右肩,臉色灰敗地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鄰居指指點點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如同被扒光了衣服遊街。他猛地轉頭,凶狠地瞪向豬圈牆根那個依舊蜷縮著、沉默得像塊石頭的陸建國,眼神怨毒得如同淬了毒汁的刀子。
都是這個小畜生!都是這個災星!招來了蘇招娣這個邪門的喪門星!
陸建國感受到了那毒蛇般的目光。他蜷縮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一下,卻沒有抬頭。枯草般的頭發下,那雙狼崽子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著那扇剛剛關上的、屬於蘇禾的小土坯房的破門。
門板粗糙,縫隙裡透出屋內深沉的昏暗。
剛才那個女人…她跌坐在地上哭嚎時…捂著的…好像是左肩?可她塗藥時…明明是左臂脫臼…昨晚被踹的也是左臂…
還有…她摔倒時…那隻抓向自己的手…快得像閃電…力氣大得嚇人…
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問號,如同冰錐,狠狠鑿進了陸建國混亂而戒備的腦海。這個“姨”…她身上…到底藏著什麼?
喜歡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請大家收藏:()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