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算盤與硝煙_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3章 算盤與硝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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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雨林的濃霧,如同某種活物,在參天古木的枝乾間緩慢蠕動、沉降,將本就昏暗的光線吞噬殆儘。空氣不再是粘稠,而是變成了濕冷的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毛孔上。能見度驟降至不足二十米,目之所及,隻有灰白色的水汽和模糊扭曲的樹影輪廓,連腳下濕滑的腐殖層都變得麵目不清。

陸建國緊貼著一條布滿滑膩苔蘚的溝壑邊緣,整個偵察小組如同四尊被雨水和霧氣浸透的石雕,紋絲不動。方才雷區的驚魂甫定,這突如其來的大霧又給他們套上了新的枷鎖。陳大雷的臉色比鍋底還黑,在這種環境下,彆說偵察滲透,連基本的方位辨彆都成了巨大挑戰。他們攜帶的簡陋指北針,在雨林特殊的地磁環境下,指針如同喝醉了酒般微微顫抖,可靠性大打折扣。

死寂中,隻有雨滴從極高處墜落,砸在巨大葉片上的沉悶劈啪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被霧氣扭曲得詭異莫名的鳥獸鳴叫。時間在濃霧中仿佛凝固。

突然!

“滋…滋啦…滋……”

一陣極其微弱、時斷時續的電流雜音,如同鬼魅的囈語,穿透層層濃霧和水汽的阻隔,極其模糊地鑽入了陸建國敏銳的耳中!

這聲音!陸建國狼崽子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不是自然界的聲音!是無線電波!短波電台的雜音!

幾乎在聲音入耳的瞬間,意識深處的小柒光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高亮:【檢測到異常電磁信號!頻率範圍:3.54.0hz短波頻段)!信號強度:極微弱受濃霧及植被屏蔽)!信號源方向:東北偏北!距離:估算150250米區間!】

【警告:該頻段非我方常用通訊頻段!高概率為敵特秘密電台!】

敵特電台!就在這濃霧彌漫、靠近爭議地帶的雨林深處!

一股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遍陸建國全身!任務目標出現了!但此刻,濃霧是敵人最好的掩護,同樣也是偵察小組的噩夢!貿然靠近,無異於自投羅網!

“班長!”陸建國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在濃霧中傳遞,“東北偏北!有電台信號!距離…一百五到兩百五!”

陳大雷渾身一震,猛地扭頭看向陸建國指的方向,眼中爆發出驚駭與興奮交織的光芒!電台!這小子耳朵是雷達做的?!他側耳極力傾聽,除了雨聲和雜亂的鳥叫,什麼也捕捉不到。但他毫不懷疑陸建國的判斷!這小子在聽力方麵的天賦,在連隊裡是出了名的!

“能確定具體位置嗎?”陳大雷的聲音繃緊如弓弦。

陸建國緩緩搖頭,深陷在油彩下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在濃霧中徒勞地搜索著。信號太微弱,太飄忽,被濃霧嚴重乾擾、反射、衰減,根本無法憑借聽覺精確定位。

就在這時,那微弱的電流雜音又響了一下,這次似乎夾雜著極其短暫、難以分辨的音節,旋即又被雨聲和雜亂的背景噪音吞沒。

小柒的運算光球瘋狂旋轉:【信號特征捕捉中…嘗試建立聲波衰減模型…霧滴直徑、濕度梯度、溫度層分布…乾擾源排除…】

【模型建立失敗!環境變量過於複雜!無法精確定位!】

陸建國的心沉了下去。小柒的數據庫和運算力受限於時代,對這種極端複雜環境下的電磁信號追蹤,顯得力不從心。

怎麼辦?難道要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者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濃霧中亂撞,隨時可能一頭撞進敵人的警戒圈?

絕對不行!

陸建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他猛地深吸一口帶著濃重腐殖質味道的冰冷空氣,強迫自己進入一種絕對的冷靜狀態。娘教他的“算”,從來不是死板的工具,而是一種窮儘一切可能、從混沌中尋找秩序的思維本能!

他不再試圖“聽”清那飄忽的信號,而是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對“環境”的感知和推演中!

信號出現時的微弱方向感:東北偏北。

信號兩次出現的間隔時間:估算約8分鐘。

信號持續時間:極短,不足半秒。

兩次信號出現時,周圍的環境有無細微變化?風速?濕度流動?鳥獸驚飛的方向?

濃霧的流動是否有規律?哪些區域霧氣稍薄?哪些區域如同凝固的棉絮?

無數碎片信息湧入腦海,瞬間被拆解、歸類、重組!

他再次掏出了那幾根被摩挲得溫潤光滑的算籌!冰冷的木質觸感,讓他焦灼的心緒瞬間沉凝。算籌在潮濕的苔蘚上無聲地排列、組合,不再是具體的地形坐標,而是變成了抽象的“變量”和“關係”:

信號源未知點)→聲音傳播路徑受霧滴密度、溫度梯度、風向風速多重影響)→接收點自身位置)。

已知:兩次接收的時間間隔Δt,接收強度i微弱)。

目標:反推信號源最可能區域!

算籌在他指尖飛快地移動、碰撞,構建起一個無形的、基於聲波傳播特性和環境乾擾模型的“概率場”!他在推演濃霧中聲波傳播的“最可能路徑”和“最大衰減區域”!他在用算籌,計算這無邊濃霧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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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雷和另外兩名戰友屏息凝神,看著陸建國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對著幾根小木棍進行著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推演。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突然,陸建國的手指猛地一頓!幾根算籌在苔蘚上指向了一個特定的方位夾角!他抬起頭,狼崽子的目光穿透濃霧,死死鎖定在東北偏北方向,大約三十度夾角外,一片被巨大板狀根纏繞、霧氣似乎比其他地方略微稀薄流動的區域!

“那個方向!”陸建國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燃燒心力的疲憊和絕對的篤定,“信號源核心區!距離…一百八十米左右!誤差…五十米內!”他給出了一個範圍,這已經是算籌結合小柒輔助下,在如此惡劣條件下能做到的極限!

陳大雷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揮手!四人如同融入濃霧的幽靈,朝著陸建國算籌所指的方向,悄無聲息地潛行而去。每一步都踏在陸建國心算推演出的、聲波衰減相對較小的路徑上。

一百米…一百五十米…空氣中的濕冷似乎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其微弱的電子元器件特有的焦糊味!方向沒錯!

就在他們逼近到距離目標區域不足百米時——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並非來自前方,而是來自他們側後方的濃霧深處!緊接著是幾聲變調的、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發出的急促呼喊!

“糟了!被發現了!”陳大雷臉色劇變,“是巡邏隊!快撤!”

暴露了!濃霧中驟然響起的槍聲和呼喊如同投入油鍋的冷水,瞬間打破了死寂!陸建國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尾椎骨直衝頭頂!他算到了信號源,卻沒算到在這濃霧迷宮的另一端,竟然恰好有一支敵人的巡邏隊穿插過來!

“交替掩護!撤!”陳大雷低吼著,手中的56衝已經指向槍聲傳來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一個精準的點射打了過去,試圖壓製對方!

“噠噠噠!”敵人的火力立刻還擊,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噗噗地鑽入周圍的樹乾和腐葉中!濃霧極大地乾擾了雙方的視線,射擊精度都大打折扣,但致命的流彈在林木間橫飛,危險無處不在!

“走!”陸建國低喝一聲,一把拉住離他最近的一名新兵,猛地將他推向身後一棵巨大的榕樹氣生根後麵,同時自己矮身翻滾,躲開一串掃射過來的子彈。子彈擦著他剛才藏身的位置,在潮濕的樹乾上犁出幾道新鮮的木茬!

濃霧成了雙刃劍,既是掩護,也是阻礙。偵察小組隻能憑借著記憶和本能,朝著來路的方向且戰且退。敵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遭遇打懵了,火力雖然凶猛,但在濃霧中同樣顯得盲目。

陸建國一邊用短點射壓製著追兵可能冒頭的位置,一邊在劇烈的心跳和槍聲中,強迫自己再次進入那種絕對的“算”境!撤退路線!如何利用地形擺脫糾纏?哪裡的霧氣更濃?哪裡的藤蔓可以阻礙追兵?

算籌的推演模型在他腦中瞬間重構!撤退的路徑、掩護的節奏、擺脫的契機…冰冷的邏輯再次壓倒了本能的恐懼!他必須把戰友帶出去!

雨林深處,槍聲、呼喊聲、雨滴聲、子彈入木聲…交織成一片混亂而致命的交響。而在這混亂的中心,陸建國那雙狼崽子的眼睛,在濃霧和硝煙中,依舊燃燒著冰冷而專注的火焰,指尖仿佛還殘留著算籌推演時的觸感。他不僅要算生路,更要算一線生機!

靠山屯的空氣,如同暴雨來臨前般沉悶壓抑。生產隊隊部前那場虎頭蛇尾的批鬥會,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村民心頭。紅袖章們雖然暫時被那封沉甸甸的軍郵震懾住,沒有當場發作,但吳頭目那張因癤子疼痛和計劃受阻而扭曲的臉,誰都看得出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第二天晌午剛過,那輛沾滿泥濘的破舊吉普車再次卷著塵土,停在了隊部門口。這次下來的,除了吳頭目和他那幾個臂戴紅袖章的手下,還多了一個穿著四個口袋乾部裝、梳著油亮背頭、手裡夾著個鼓鼓囊囊公文包的中年男人。這人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像鉤子一樣銳利,掃視著畏畏縮縮聚攏過來的村民。

趙老栓腿肚子都在打顫,硬著頭皮上前:“吳…吳隊長,這位領導是…?”

吳頭目揉著愈發紅腫疼痛的手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位是縣裡革委會生產組的鄭乾事!專門下來檢查你們靠山屯生產隊的賬目!看看有沒有人挖社會主義牆角,搞貪汙腐化!”他特意加重了“賬目”和“貪汙腐化”幾個字,眼神陰惻惻地瞟向看青棚的方向。

鄭乾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趙隊長,把生產隊近三年的工分賬簿、物資領用記錄、糧種分配清單,所有賬目,全部拿到隊部辦公室。立刻。”他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那個叫蘇招娣的,聽說以前在掃盲班管過一陣子記工分?讓她也過來協助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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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片死寂。傻子都明白,這是衝著蘇禾來的!查賬?靠山屯這種窮地方,賬能有多清楚?就算蘇禾手腳乾淨,可前幾任記分員呢?筆頭子底下稍微一含糊,或者被人故意栽贓,那就是天大的罪名!更彆說鄭乾事這架勢,擺明了就是雞蛋裡也要挑出骨頭!

劉寡婦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藤條藥箱,裡麵那把小算盤仿佛變得滾燙。

趙老栓麵如死灰,嘴唇哆嗦著應了聲“是”,佝僂著背,踉踉蹌蹌地跑去拿賬本。

看青棚裡,蘇禾聽完趙老栓語無倫次的傳話,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深潭般的眼底甚至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吳頭目這種角色,正麵硬剛不成,自然會玩陰的。查賬,確實是個好由頭。

“知道了。”蘇禾淡淡應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舊布衫上的草屑。她走到牆角,從那個破舊的藤條藥箱最底層,摸出一樣東西——不是草藥,而是一個同樣陳舊、算珠卻磨得異常油亮的小算盤。算盤的橫梁上,用燒紅的鐵釺歪歪扭扭地燙著三個小字:蘇招娣。

這是當初掃盲班時,她順手給自己做的工具。教劉寡婦的,是更小的簡化版。

小柒的光球在她意識裡閃爍:【目標鎖定:鄭乾事縣革委會生產組)…行為分析:借題發揮,製造冤案傾向97…宿主應對策略:信息壓製…核心工具:算盤…能量場覆蓋:賬目信息流…】

蘇禾拿起算盤,手指隨意地撥弄了一下,算珠碰撞發出清脆的“劈啪”聲。她枯瘦的手指拂過那三個燙上去的名字,眼神平靜無波。然後,她將算盤夾在腋下,步履平穩地跟在魂不守舍的趙老栓後麵,走向那間彌漫著無形硝煙的隊部辦公室。

隊部辦公室內,光線昏暗。所有的窗戶都被關上,隻留下門開著,仿佛怕光會驚擾什麼。鄭乾事大馬金刀地坐在唯一一張還算完好的辦公桌後,麵前堆滿了趙老栓抱來的、散發著黴味的陳舊賬本。吳頭目和幾個紅袖章如同門神般杵在門口和鄭乾事身後,眼神不善地盯著走進來的蘇禾。

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

鄭乾事沒有看蘇禾,隻是慢條斯理地翻開最上麵一本厚厚的工分賬簿,手指點著其中一頁,聲音平緩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趙隊長,去年秋收,第三生產小組上報的玉米畝產是三百二十斤。但縣裡糧站接收的記錄,折算下來,畝產隻有二百八十斤。這中間四十斤的差額,去哪了?”

趙老栓汗如雨下:“鄭…鄭乾事,這…這可能是損耗…或者…或者秤…”

“損耗?”鄭乾事打斷他,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糧食損耗有規定比例。超過的部分,就是有人中飽私囊!”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拔高,“說!是不是有人貪墨了集體的糧食?!”

趙老栓嚇得一哆嗦,幾乎癱軟在地。

“還有這裡!”鄭乾事又翻開一本物資領用簿,“去年冬天,隊裡領了五十斤柴油,用於抽水灌溉越冬小麥。領用人簽的是…蘇招娣?”他銳利的目光終於投向站在角落陰影裡的蘇禾,如同兩把冰冷的錐子,“蘇招娣同誌,五十斤柴油,隻用了一個冬天?按照抽水機標準耗油量,最多三十斤足夠!剩下的二十斤柴油,你用到哪裡去了?嗯?”

吳頭目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獰笑。紅袖章們更是眼神凶狠,仿佛已經看到了蘇禾被定罪的下場。柴油!這可比糧食問題更嚴重!這是集體財產的重大損失!

辦公室裡的空氣幾乎凝固成了冰。趙老栓絕望地閉上了眼。完了,這下全完了!柴油這東西,根本說不清!蘇招娣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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