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煉油脂?密封掩埋?蘇禾深潭般的眼底,掠過一絲冰冷的了然。看來,某些人狗急跳牆,準備玩更臟的了。栽贓不成,就想直接物理毀滅?連同那些可能存在的“證據”軍郵信)一起?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虛弱的拍門聲響起,伴隨著劉寡婦帶著哭腔的呼喊:“招娣!招娣妹子!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家鐵蛋!”
蘇禾合上書,起身開門。
門外,劉寡婦臉色慘白如紙,懷裡抱著一個約莫三四歲、滿臉通紅、呼吸急促、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男孩。孩子正是她相依為命的孫子鐵蛋。
“招娣妹子!鐵蛋…鐵蛋他晌午還好好的,突然就燒起來了!渾身滾燙,抽…抽搐!眼瞅著就不行了!”劉寡婦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泥地上,“屯裡沒大夫!去公社衛生所來不及了!求求你!我知道你有本事!求你救救他!我就剩這一個命根子了!”她磕頭如搗蒜,額頭瞬間沾滿了泥土。
小柒的掃描信息瞬間同步:【目標:劉鐵蛋…生命體征掃描:高熱41.2c)…伴隨驚厥…病因分析:急性腦膜炎細菌性)可能性78…危險等級:極高!需立即降溫及抗生素乾預!年代醫療條件:致死率超60…】
情況危急!劉寡婦絕望的哭求聲引來了附近幾個村民的圍觀,大家看著鐵蛋青紫的小臉和急促的呼吸,都麵露不忍和焦急,目光齊刷刷聚焦在蘇禾身上。
蘇禾深潭般的目光掃過鐵蛋,沒有任何廢話。她側身讓開:“抱進來。”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莫名心安的沉穩力量。
劉寡婦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滾爬爬地抱著孩子衝進看青棚。
蘇禾迅速指揮劉寡婦將孩子平放在土炕上。她轉身打開那個破舊的藤條藥箱,動作快而穩定。她沒有去拿那些顯眼的西藥抗生素),而是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裹的小布包,裡麵是長短不一的銀針針灸針),以及幾個小小的瓷瓶,裡麵是她用空間裡勉強符合年代的中藥材如黃連、黃芩、金銀花等)自製的濃縮藥粉。
“按住他。”蘇禾對劉寡婦吩咐,聲音不容置疑。
劉寡婦連忙死死按住孩子因高熱驚厥而抽搐的身體。
蘇禾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她撚起一根細長的銀針,指尖在火上飛快地燎過簡單消毒),動作快如閃電,精準無比地刺入孩子頭頂的“百會穴”、頸後的“大椎穴”、手部的“合穀”、“曲池”…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古老而玄奧的韻律。每一針落下,都伴隨著她指尖極其細微、常人難以察覺的震顫微弱的生物電流刺激穴位,加速退熱消炎)。
緊接著,她打開一個瓷瓶,倒出一點深褐色的藥粉,用炕頭瓦罐裡溫著的少許開水化開。藥汁散發出濃烈苦澀的氣味。
“灌下去。”蘇禾將藥碗遞給劉寡婦。
劉寡婦沒有絲毫猶豫,捏開鐵蛋的嘴,小心翼翼地將苦澀的藥汁一點點灌了進去。
棚外圍觀的村民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有人低聲議論:
“這…能行嗎?就紮幾針,灌點黑乎乎的藥水?”
“死馬當活馬醫唄…劉寡婦也是沒法子了…”
“蘇招娣還會這個?以前沒聽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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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棚內一片死寂,隻有鐵蛋急促的呼吸聲和劉寡婦壓抑的啜泣。
突然!
鐵蛋劇烈地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鐵蛋!”劉寡婦嚇得魂飛魄散!
然而,隨著咳嗽,鐵蛋猛地吐出一大口帶著濃痰的穢物!吐完之後,他那急促得嚇人的呼吸,竟然奇跡般地…平緩了一些!雖然依舊滾燙,但身體劇烈的抽搐明顯減弱了!青紫的嘴唇也恢複了一點血色!
“熱…熱退了點!”劉寡婦顫抖著手摸上孫子的額頭,驚喜地哭喊出來,“招娣妹子!熱退了!退了!”
棚外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抽氣聲!看向看青棚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蘇禾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再次探了探鐵蛋的脈搏,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後她拿起一塊乾淨的布巾,蘸了冷水,開始仔細地給孩子擦拭額頭、脖頸、腋下,進行物理降溫。動作穩定而細致。
【生命體征掃描:高熱降至39.8c…驚厥停止…炎症指標輕微下降…宿主乾預有效!】小柒的光球歡快地閃爍了一下。
劉寡婦看著蘇禾專注而沉穩的側影,看著孫子逐漸平穩的呼吸,淚水再次洶湧而出,這一次,是絕處逢生的狂喜和深深的感激!她撲通一聲又跪下了,這次是朝著蘇禾:“招娣妹子!恩人!活菩薩!你的大恩大德…我劉寡婦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蘇禾沒有回頭,依舊專注於手中的布巾,聲音平淡無波:“守著,一個時辰後再喂一次藥。夜裡還會燒,物理降溫彆停。”仿佛剛才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小命的壯舉,隻是尋常。
棚外,村民們看向看青棚的目光徹底變了。恐懼依舊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隱隱的依賴。算盤能算清賬目,銀針能救人性命!這蘇招娣,哪裡是什麼克夫掃把星?分明是深藏不露的真神仙!趙老栓遠遠躲在人群後麵,看著這一幕,想起自己之前的動搖和趙癩子的慫恿,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最後一點想“盯梢”的念頭也徹底熄滅了。人心這杆秤,在生死與恩義麵前,終於偏向了它應有的方向。
算盤無聲,銀針無言,卻已在這小小的靠山屯,悄然撥動了人心深處最重的秤砣。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再次浸透了靠山屯。看青棚內,隻有火塘裡一小簇跳動的火焰,散發著微弱而溫暖的光。
蘇禾盤膝坐在土炕邊沿。鐵蛋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悠長,雖然熱度未完全退去,但已脫離了危險。劉寡婦趴在炕沿,累得睡著了,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嘴角卻微微上揚。
蘇禾的目光,卻越過熟睡的孩子和婦人,落在火塘跳躍的火苗上。深潭般的眼底,映著火光,一片沉靜的冰冷。
意識深處,小柒的光球穩定地旋轉著,但邊緣那細微的漣漪卻始終未曾徹底平息,反而隨著夜色加深,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新的波動。
【錨點精神波動:高強度持續警戒傷痛)…生命信號穩定但存在生理損傷信號)…】
【能量反哺:+2…當前能量儲備:75.1…】
【西南方向…微弱能量波動信息流)嘗試捕獲…解析中…】
【捕獲成功!信息片段加密潛意識投射):坐標:北緯xx°xx′,東經xx°xx′…標識:鷹巢…狀態:負傷…歸途…】
坐標!負傷!歸途!
蘇禾撚動草藥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那深潭之下,仿佛有萬丈冰川在無聲地移動、碰撞。她緩緩抬起手,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炕沿上,畫著那個小小的“三”字符號。動作緩慢而沉重。
西南雨林深處。
陸建國靠在一棵巨大的望天樹板狀根形成的天然凹槽裡,粗重地喘息著。他撕下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袖,死死勒緊在左臂靠近肩膀的位置。那裡,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猙獰地翻卷著皮肉,鮮血浸透了布料,還在不斷滲出。這是剛才在攀越一處斷崖時,被一個隱藏在藤蔓後的敵人偷襲留下的。若非他反應快,那一刀本應割斷他的喉嚨。
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失血帶來的眩暈感陣陣襲來。臉色在油彩下白得嚇人,嘴唇乾裂。但他那雙狼崽子的眼睛,在黑暗中依舊亮得驚人,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旁邊,陳大雷和李鐵牛同樣疲憊不堪,身上也掛了彩,但傷勢比陸建國輕得多。王強因為腿傷和虛弱,已經昏睡過去。
他們依照陸建國的推算,在近乎虛脫的狀態下,終於在天黑前抵達了這片高地。這裡視野相對開闊,下方果然有一小片清澈的水潭!他們喝飽了水,用刺刀處理了傷口條件所限,隻能簡單包紮),暫時擺脫了追兵,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陸建國重傷,並且,他們在水潭邊發現了敵人留下的新鮮腳印和丟棄的罐頭盒!證明這裡並非絕對安全,敵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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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李鐵牛的聲音帶著哭腔,看著陸建國不斷滲血的胳膊,“建國他…”
“死不了!”陸建國咬著牙,聲音從齒縫裡擠出,帶著血腥氣。他撕開急救包早已空空如也),隻能再次用力勒緊充當止血帶的破布條,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發黑。意識深處,娘的身影和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如同最堅固的錨,死死釘住他即將渙散的神誌。…感染風險:高…疼痛指數:9級…宿主意誌力:ax!精神鏈接強度:峰值!】
【能量反哺輸出最大化!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維持宿主清醒!】
陳大雷看著陸建國慘烈的傷口,這個鐵打的漢子眼圈也紅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乾上:“媽的!拚了!等天亮,我背著你,咱們…”
“不…”陸建國虛弱地打斷他,目光卻銳利地投向高地另一側,那片更加深邃、更加陡峭的密林。他沾著血汙的手指,顫抖著,卻異常堅定地在地上劃拉著。
不是算籌,而是幾個簡單卻關鍵的符號:
↑高地)→水潭敵人痕跡)↓陡坡斷崖)←他們來的方向可能有追兵)↗新的方向:東北偏東)
他在畫最簡陋的方位圖和推演!
“這邊…”陸建國用儘力氣,指向東北偏東那片看起來更危險、更陡峭、植被也更原始的區域,“敵人…不會認為我們…敢走…絕路…痕跡…少…”他喘著氣,每說一個字都牽動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但眼神卻無比清醒,“水…順著…石縫…往下…有…地下河…出口…”
他在用自己的重傷之軀和殘存的全部心力,最後一次燃燒算籌的烽火!為戰友,也為自己,規劃那條最不可能、卻也最可能逃出生天的血路!
陳大雷看著地上那沾著血畫的簡陋符號,再看看陸建國那雙在劇痛和失血中依舊燃燒著冰冷智慧火焰的眼睛,一股混雜著悲壯和無比信服的熱流湧上心頭。他重重點頭,聲音哽咽:“好!聽你的!走東北!老子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陸建國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牽動了傷口,隻發出一聲悶哼。他閉上眼,努力積攢著最後一絲力氣。意識深處,對娘的思念如同溫暖的潮水,包裹著劇烈的傷痛。歸途…染血,但信標長明。他一定能回去。
靠山屯,看青棚。
蘇禾緩緩收回在炕沿上畫著“三”字符號的手指。她起身,走到火塘邊,拿起火鉗,輕輕撥弄了一下燃燒的木柴。
火焰猛地跳躍了一下,爆出一簇明亮的火星,映亮了她深潭般的眼底。
那裡麵,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絲不容動搖的決絕。
她轉身,走向那個破舊的藤條藥箱。打開。最底層,油布包裹的匕首旁邊,多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裡麵是她白天趁著劉寡婦不注意,用小柒掃描後、在屯子附近采集並簡單炮製的幾味強效止血消炎草藥符合赤腳醫生身份),研磨成了最細的粉末。
她拿起油紙包,枯瘦的手指摩挲著粗糙的紙麵。動作很輕,如同撫過最珍貴的寶物。
然後,她將油紙包,輕輕放在了陸建國那封厚厚的軍郵信上。兩樣東西,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一封信,帶著兒子染血歸途的坐標與思念;一包藥,凝聚著母親跨越烽火的守護與決然。
夜還很長。西南的烽煙未熄,靠山屯的暗流仍在湧動。但看青棚內這一小簇火焰,和火焰旁那封等待的信與藥,如同永不熄滅的信標,照亮著一條染血的歸途。算籌引路,烽火為號,歸途雖險,終點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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