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籌無聲連烽火,針線穿引兩地心_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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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算籌無聲連烽火,針線穿引兩地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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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書重新扛起了生產隊長的擔子,吆喝聲在清晨的薄霧裡格外響亮:“都麻利點兒!節氣不等人!二道梁子那片坡地,今兒個必須把茬子刨完!趙老栓,你帶人去西溝把去年淤的水渠清一清!劉家媳婦,領著婦女隊把選好的苞米種再篩一遍,癟子一粒都不能要!”

屯子裡重新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嘈雜:鐵鍬鋤頭撞擊凍土的悶響,老牛拉著犁鏵的喘息和吆喝,女人們選種時的絮語和偶爾爆發出的清脆笑聲。泥土解凍後的濕潤氣息、牲畜糞便的氣味、草木萌發的新鮮味道,混合在微涼的春風裡,是屯子一年初始的希望。

蘇禾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最尋常的軌道。看青棚裡,藥香依舊,但不再是為救命的煎熬,而是日常晾曬草藥的淡淡芬芳。她依舊沉默寡言,步履平穩地穿梭在屯子與她那片小小的藥圃之間,偶爾被劉寡婦或彆的婦人叫住,詢問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她便用最簡潔的話語指點一二,或是從藤條藥箱裡包一小撮對症的乾草藥遞過去。無人再敢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敬畏沉澱在眼神深處,化作一種近乎虔誠的信任。

然而,平靜之下,並非全無痕跡。

屯西頭,王翠花那間低矮的泥坯房,成了屯子裡揮之不去的陰影。門扉緊閉,窗戶被破席子堵得嚴嚴實實。偶爾,門縫裡會傳出幾聲意義不明的癡笑,或是陡然拔高的、充滿驚恐的尖叫,劃破屯子午後的寧靜,讓附近乾活的人心頭一悸,麵麵相覷,隨即又低下頭,更加用力地揮舞起手中的農具,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不祥的聲音隔絕在外。趙老栓徹底沒了往日隊長的威風,腰背佝僂得更厲害,每日沉默地跟著下地乾活,收工後也隻是悶頭回家,對那個瘋了的妻子不聞不問。王翠花成了屯子裡一個活著的警示,無聲地提醒著那場已經“蓋棺定論”的風波背後,可能潛藏的、未被言說的秘密和她發瘋前那句令人心悸的“他回來了”。

這天晌午,日頭暖融融地曬著。蘇禾正蹲在自家院牆根下,整理著剛從藥圃采回的幾株還帶著泥土氣息的柴胡。陽光落在她枯瘦卻靈巧的手上,落在那些根須虯結的草藥上。

“蘇禾嬸子!”一聲帶著喘息的呼喚傳來。

蘇禾抬起頭,見是劉寡婦的兒子,一個十二三歲、名叫石頭的半大孩子。他跑得小臉通紅,額頭上滿是汗珠,手裡緊緊攥著一個小布包。

“娘…娘讓我給您送點東西!”石頭跑到近前,呼呼喘著氣,把那個小布包不由分說地塞進蘇禾手裡。布包溫熱,散發出一股新鮮玉米麵烙餅的甜香。

“娘說,謝謝您上次給的那個…那個治拉肚子的草根,弟弟吃了就好了!這是今早新烙的,您嘗嘗!”石頭說完,不等蘇禾反應,又像來時一樣,一陣風似的跑了。

蘇禾拿著那溫熱的布包,站在原地。深潭般的目光落在布包粗糙的紋路上,又緩緩移向屯西頭那間死寂的泥坯房。王翠花那晚驚恐扭曲的臉龐和那句“他回來了”的尖叫,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漾開一絲幾不可察的漣漪。

她沉默地站了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布包溫熱的表麵。然後,她轉身,走回看青棚,將布包放在炕沿上。她沒有立刻去吃那餅,而是走到牆角,打開了那個破舊的藤條藥箱。她沒有去碰最底層油布包裹的匕首和歸匣的算籌,而是在中間一層,拿起幾根曬乾的、顏色深褐的根莖——那是寧心安神的遠誌。

她枯瘦的手指撚動著這幾根其貌不揚的草藥,動作平穩,眼神卻比平日幽深了幾分。片刻後,她取過一張乾淨的油紙,將這幾根遠誌仔細包好,係緊。然後,她拿起炕沿上那包尚帶餘溫的玉米餅,步履平穩地走出了看青棚。

她沒有走向劉寡婦家,而是徑直走向屯西頭那間被陰影籠罩的泥坯房。

泥坯房前一片狼藉,門口扔著些不知誰家施舍的、早已冰冷的殘羹,散發著隱約的餿味。蘇禾在離門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屋內靜悄悄的,仿佛剛才那聲尖叫隻是錯覺。

蘇禾沒有敲門,也沒有呼喚。她隻是彎下腰,將手中那包溫熱的新鮮玉米餅,輕輕地、穩穩地放在了還算乾淨的門檻旁邊。然後,她直起身,又將那個包著遠誌的小油紙包,壓在了玉米餅的上麵。

做完這一切,她沒有任何停留,仿佛隻是路過放下了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她轉身,沿著來路,步履依舊平穩地往回走。深潭般的眼底,倒映著屯子裡忙碌春耕的景象,也映著身後那扇緊閉的、死寂的門扉。陽光落在她花白的鬢角,也落在那包放在瘋婦門前的、帶著暖意的食物和安神的草藥上。

算籌無聲,歸於匣中。但屬於一個醫者的“算”,對生命本身的關照與平衡,從未停止。藥香彌漫,春耕繼續,而那扇緊閉的門後,是依舊混沌的黑暗,還是終將被一絲微弱暖意撬開的縫隙?無人知曉。蘇禾的身影融入屯子忙碌的底色,如同她來時一樣安靜,隻留下門檻旁那兩份小小的、沉默的饋贈,在初春微涼的空氣裡,散發著屬於人間的、微弱卻堅韌的溫度與苦澀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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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衛生隊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氣味。光線慘白,照在冰冷的器械和不苟言笑的醫護人員臉上。陸建國躺在靠牆的一張簡易行軍床上,左臂的袖子被剪開,染血的舊繃帶被小心翼翼地揭下。傷口暴露在空氣裡,猙獰的皮肉翻卷著,邊緣泛著不健康的潮紅,深處仍有隱約的炎症滲出。

戴著口罩的衛生隊長姓孫,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醫。他眉頭緊鎖,用鑷子夾著浸透消毒藥水的棉球,動作麻利卻毫不溫柔地清理著創麵。藥水刺激著暴露的神經末梢,帶來一陣陣鑽心蝕骨的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針在反複穿刺。陸建國死死咬住後槽牙,額頭上、脖頸上青筋暴起,大顆大顆的冷汗瞬間浸透了額發和後背的軍裝,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痙攣,但他硬是沒讓喉嚨裡泄出一絲呻吟,隻有粗重的呼吸在寂靜的處置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傷得不輕!拖得太久了!”孫隊長聲音透過口罩,悶悶的,帶著嚴厲的責備,“看看這感染!再晚兩天,你這胳膊還要不要了?地方上的人膽子也太大了,這種傷也敢隨便處理?簡直是胡鬨!”他一邊訓斥著,一邊手腳麻利地重新清創,撒上部隊用的消炎藥粉,換上乾淨雪白的繃帶,動作專業而利落。

劇痛如同潮水,一波波衝擊著陸建國緊繃的神經。每一次清創棉球的觸碰,都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就在意識被痛苦撕扯得有些模糊的邊緣,他感到胸口被軍裝和襯衣緊緊壓著的那一小塊硬物——娘給的藥包。那硬實的棱角隔著布料,清晰地抵在皮肉上,仿佛帶著某種溫潤的力量,透過皮膚,滲入血脈,奇異地中和著傷口的灼痛,帶來一種近乎清涼的撫慰感。更重要的,是藥包的存在本身,像一枚無聲的符咒,一個來自生命源頭的錨點,將他瀕臨潰散的意識牢牢地定住。他仿佛又看見了娘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平靜無波,卻蘊含著能撫平一切驚濤駭浪的力量。

“好了!”孫隊長最後打了一個利落的結,“每天按時來換藥!這隻胳膊暫時彆用力!再讓我發現你亂動,看我不把你綁床上!”他嚴厲地瞪了陸建國一眼,收拾器械轉身離開。

處置室隻剩下陸建國一人。劇痛稍緩,但傷口依舊一跳一跳地悶痛著,身體因為方才的忍耐而脫力般虛弱。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喘息著,汗濕的軍裝貼在背上,一片冰涼。

他費力地抬起未受傷的右手,探進左胸最裡層的口袋。指尖觸碰到那個被體溫焐得微熱的油紙包。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取了出來。油紙包裹得嚴實,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娘指尖那股淡淡的、混合著草藥與泥土的氣息。他凝視著這小小的紙包,如同凝視著娘沉默的身影。沒有猶豫,他解開係著紙包的麻繩,按照娘“三天一換”的叮囑,用牙齒和右手配合著,艱難地撕開自己左臂上剛剛包紮好的、雪白的繃帶一角。

孫隊長撒上的白色消炎藥粉下麵,傷口依舊猙獰。陸建國屏住呼吸,右手微微顫抖著,極其小心地將油紙包裡深褐色的、散發著濃鬱苦澀清香的藥粉,均勻地抖落在傷口深處和邊緣。藥粉接觸到創麵,帶來一陣清涼的刺痛,隨即是一種奇異的、如同乾渴大地吸吮甘霖般的舒緩感,仿佛傷口深處那焦灼的火焰被一點點澆滅、撫平。

他笨拙地重新將繃帶包紮好,動作遠不如孫隊長利落。做完這一切,他已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他將那個已經空了一小半的油紙包重新係好,珍而重之地放回貼身的口袋,緊貼著心臟的位置。那熟悉的、令人心安的重量和氣息再次回歸。

靠在冰冷的牆上,陸建國緩緩閉上了眼睛。左臂傷口的劇痛似乎被一種更深沉、更溫和的力量包裹著、安撫著。娘的藥粉在起作用,娘的“算籌”仿佛在無形中運轉,為他化解著眼前的傷痛,也為他籌謀著即將到來的、更為嚴峻的審查。

此刻,千裡之外的靠山屯,看青棚裡,蘇禾縫補完了那件破舊軍裝上最後一道裂口。她拿起剪子,仔細剪斷線頭,將衣服抖開,對著窗口的光線看了看。針腳細密整齊,裂口被完美地縫合,幾乎看不出原來的痕跡。她枯瘦的手指輕輕撫過那補好的地方,動作輕柔,如同撫過兒子年輕卻已刻上風霜的臉頰。

她將補好的軍裝仔細疊好,放在炕頭。然後,她又拿起了針線筐裡另一件需要縫補的舊衣。深潭般的目光落在跳躍的針尖上,平靜無波,仿佛穿透了千山萬水,落在了那間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軍營處置室,落在了那個正靠牆喘息、胸口緊貼著她所予“藥石”的年輕身影上。

針尖穿透粗布,麻線無聲穿引。一針,一線。

看青棚的晨光裡,軍營的寒壁下。

針線無聲,連接著兩地烽火,也連接著母子心頭,那份超越言語、無需算籌、早已融入骨血的深沉牽念。藥在身側,算籌歸匣,唯餘這無聲的針線,在時光裡堅韌地穿梭,縫補著離彆的傷口,也縫補著亂世裡一份微小卻不容摧折的安寧與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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