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黃土埋忠骨,星辰照歸途_退休滿級大佬的養崽日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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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黃土埋忠骨,星辰照歸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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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的齒輪碾過十年動蕩的風霜,在改革開放初期的暖陽裡,終於駛入了一個相對平緩的河段。城市的高樓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街道上開始有了鮮豔的色彩和喧囂的叫賣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許久後蓬勃釋放的活力。然而,對於陸建國和蘇禾這對特殊的母子而言,生活的底色似乎並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是那份沉重,由生存的壓力,轉向了歲月本身。

陸建國穿著筆挺的軍官常服,肩章上的星徽在火車窗口透進的陽光裡閃爍著沉穩的光澤。他坐在硬座上,身體隨著鐵軌的節奏微微晃動,目光卻穿透了窗外飛速倒退的田野和村莊,落在那遙遠的、被黃土覆蓋的北方小山村。十年了。從那個瘦骨嶙峋、眼神陰鬱如狼崽的“災星”,到如今沉穩堅毅、肩扛重任的軍官,每一步都浸透著娘的汗與血。他寄回的津貼,娘從不肯多花一分,除了必要的開銷,全都攢著,連同他立功的獎章、部隊發的慰問品,都整整齊齊收在那隻早已褪色的舊藤箱裡。娘的回信總是很短,用鉛筆寫在粗糙的草紙上,字跡歪歪扭扭,卻力透紙背:

“安好,勿念。”

“糧夠,衣暖。”

“好好乾,聽黨話。”

寥寥數語,便是她全部的世界和牽掛。

【滴!能量儲備已達100!檢測到目標人物‘陸建國’核心幸福感指標穩定趨優,符合最終解鎖條件!】

【終極功能模塊——‘星辰守望’已激活!】

小柒那熟悉的電子音在陸建國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肅穆的圓滿感,不再有往日的聒噪和驚慌。十年間,它親眼見證了陸建國如何從一個滿心仇恨的狼崽子,在蘇禾那看似懶散實則雷霆萬鈞的守護下,被一點一點捂熱、重塑、拔節成長。每一次建國在部隊立功受獎的喜悅,每一次收到母親簡短卻安心回信的踏實,都為它提供了最純粹的能量。如今,能量滿格,它終於解鎖了作為育兒係統最核心、也是最終極的功能。一道無形的、溫暖的、帶著浩瀚星辰氣息的微光,如同最輕柔的紗幔,悄然籠罩在陸建國周身,帶著一種無聲的祝福和守護。

【‘星辰守望’啟動…功能說明:被動型終極守護場域。在宿主蘇禾)生命能量場覆蓋範圍內,對綁定對象陸建國)提供最高優先級的命運偏轉庇護,小幅度提升其氣運韌性,大幅削弱致命性意外及惡性因果律打擊觸發概率。能量消耗:極低依托宿主生命本源維持)。】小柒的聲音平靜地播報著,帶著一種使命達成的釋然,【蘇禾大佬…恭喜您,第一卷核心任務…圓滿完成。】

陸建國對此毫無所覺,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這次回來,他是帶著一個重要的決定——他要接娘進城。部隊分了房,雖然不大,但乾淨明亮,有自來水,有暖氣,再也不用娘在寒冬臘月裡劈柴燒炕,手指凍得滿是裂口。他要讓娘享享福,看看外麵的世界,看看他守護的這片土地上正在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火車鳴著汽笛,緩緩駛入北方小縣城的車站。站台上人聲嘈雜,背著編織袋的民工、提著土特產探親的農人、穿著喇叭褲的年輕人,交織成一幅充滿時代感的畫卷。陸建國提著簡單的行李,大步走出車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站台角落的身影。

蘇禾穿著一身洗得發白、打了好幾處補丁的深藍色粗布棉襖棉褲,頭上包著一塊同樣褪色的舊頭巾。十年光陰在她臉上刻下了更深的溝壑,鬢角染上了霜雪,腰背似乎也比記憶中更佝僂了些。她安靜地站在那裡,像一株紮根在貧瘠土地上的老樹,任憑身邊人潮洶湧,她自巋然不動。深潭般的眼眸平靜地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兒子身上。那眼神,依舊沉靜如古井,仿佛十年歲月並未在她眼底掀起多少波瀾,隻有一絲極淡的、確認兒子安好的微光一閃而逝。

“娘!”陸建國眼眶一熱,幾步衝過去,放下行李,下意識就想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她,卻又在觸碰到娘瘦削單薄的肩膀時,動作頓住了。娘老了,瘦了。

“嗯。”蘇禾應了一聲,聲音低啞,帶著歲月磨礪的粗糲。她上下打量了陸建國一番,目光在他肩章上停留片刻,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走吧。”

沒有久彆重逢的激動話語,沒有噓寒問暖的絮叨。蘇禾轉身,步履緩慢卻沉穩地朝著出站口走去。陸建國連忙提起行李跟上。他注意到娘走路時,左腿似乎比右腿更僵硬些,那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在寒冷的北方冬日裡,總會更嚴重些。

沒有公交車,陸建國在車站外尋摸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輛願意去他們村的三輪車。開車的師傅是個黝黑的中年漢子,叼著劣質煙卷,看到陸建國一身軍裝,態度還算熱情。車廂裡堆著些雜物,散發著機油和塵土混合的氣味。陸建國把行李放好,又小心翼翼地扶著娘坐上去。

三輪車在坑窪不平的黃土路上顛簸前行,卷起漫天煙塵。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陸建國看著娘裹緊了頭巾,閉著眼靠在冰冷的車廂板上,臉色在寒風中顯得更加灰敗,心疼得厲害。他脫下自己的軍大衣,不由分說地裹在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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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分房了。”陸建國湊近娘耳邊,大聲說,蓋過發動機的轟鳴,“兩室,有暖氣,有自來水。這次回來,就是接您進城。以後咱不住村裡了,跟我去城裡享福!”

寒風卷著塵土呼嘯而過。蘇禾裹在帶著兒子體溫的厚重軍大衣裡,眼皮都沒抬一下。過了許久,就在陸建國以為娘沒聽清,準備再重複一遍時,她才緩緩睜開眼。深潭般的眸子平靜地看向前方被風沙籠罩、望不到儘頭的黃土路,仿佛穿透了這漫天煙塵,看到了城裡那窗明幾淨的樓房。

“不去。”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風聲和引擎聲,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平靜,“你媳婦…會吃醋。”

陸建國愣住了,隨即哭笑不得:“娘!哪來的媳婦!我還單著呢!再說,就算以後有了,她也該孝敬您!誰敢給您臉色看?”他急切地解釋,以為娘是顧慮婆媳關係。

蘇禾卻不再言語,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那句輕飄飄的話已經耗儘了所有解釋的力氣。任憑陸建國如何勸說,如何描繪城裡的便利和舒適,她都像一塊沉默的礁石,巋然不動。那深潭般的眼底,沒有絲毫對繁華都市的向往,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對腳下這片黃土地的沉寂歸屬。

三輪車在劇烈的顛簸中駛入熟悉又陌生的村莊。土坯房依舊居多,但也能看到幾處新起的紅磚瓦房。村口的老槐樹依舊虯枝盤結,樹下幾個曬太陽的老人眯著眼打量著這輛突突作響的鐵家夥和車上的人。

“喲!建國回來啦?”

“是建國!穿軍裝,真精神!”

“蘇家妹子,你兒子接你享福去啦?”

認出陸建國和蘇禾的村民熱情地打著招呼,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和敬畏。陸建國跳下車,一邊回應著鄉親,一邊付了車錢,又小心地把娘扶下來。蘇禾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便徑直朝著村西頭那座孤零零的小院走去。

院子還是陸建國記憶中的模樣,隻是土牆更顯斑駁,那扇破舊的木門也更加朽蝕。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院子裡打掃得很乾淨,角落堆著整齊的柴垛。正屋的門檻上,坐著一個人。

是老支書。

他更老了,背駝得厲害,臉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在看到陸建國時,猛地爆發出明亮的光彩。他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想站起來。

“老支書!”陸建國連忙放下行李,快步上前扶住老人。

“好…好啊!建國!出息了!真出息了!”老支書枯瘦的手緊緊抓住陸建國的胳膊,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渾濁的老淚在眼眶裡打轉,“你娘…你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不容易!”他看向一旁沉默的蘇禾,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感激和一種托付般的欣慰。

蘇禾對著老支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徑自進了屋。

屋內的陳設簡陋到了極致,一炕、一桌、一櫃、一灶,便是全部家當。但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纖塵不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清香和一種經年累月的、屬於蘇禾的沉寂氣息。陸建國注意到,娘睡覺的炕頭邊上,放著一個掉了瓷的搪瓷缸,裡麵插著幾根早已乾枯的狗尾巴草——那是他小時候第一次在野外采回來,怯生生送給“姨”的禮物。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難當。娘把他寄回來的所有好東西都收著,自己卻守著這破屋,用著他兒時送的、早已枯萎的草。他接娘進城的決心更加堅定。

接下來的幾天,陸建國使出了渾身解數。他拿出嶄新的、厚實的棉衣棉褲給娘換上,娘隻是看了一眼,就疊好放回了他帶來的包袱裡,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舊棉襖。他翻出特意帶回來的、鐵皮盒裝的麥乳精,衝了濃濃一杯,香氣四溢,端到娘麵前。娘接過去,隻抿了一小口,便放在炕桌上,再沒動過。他繪聲繪色地講述城裡的高樓大廈、百貨商店、電影院,娘隻是安靜地聽著,深潭般的眼眸裡映著跳動的煤油燈火,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他說的隻是另一個遙遠世界的故事。

【大佬…她不想走。】小柒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的平靜,在陸建國腦中響起,【她的根…在這裡。她的任務…她的守望…都在這裡完成了。城市…對她來說,太吵,太陌生。】十年相伴,小柒早已不再是那個隻會尖叫的菜鳥係統,它對蘇禾的理解,甚至超越了陸建國。

陸建國看著娘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她那些曬乾的草藥,動作熟悉而專注。夕陽的餘暉透過糊著舊報紙的窗戶欞,在她佝僂的側影上鍍了一層暖金色的邊。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娘不是固執,不是怕什麼“媳婦吃醋”。娘的世界,從被迫接下他這個“狼崽子”開始,就已經被徹底填滿了。她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雷霆手段,所有的沉默守護,都隻是為了他能活下去,活得像個人,活得頂天立地。如今,他長大了,飛遠了,她的任務完成了。這片養育了他也禁錮了她的黃土地,這片承載了她所有血淚與孤勇的戰場,便是她最終的歸宿。她像一棵耗儘心力、終於將種子送往遠方的老樹,隻想安靜地守著這片根下的黃土,直到生命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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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說的話,再也無法出口。陸建國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將那件嶄新的棉衣和那罐麥乳精,悄悄塞進了娘的櫃子深處。

歸隊的日子到了。清晨,天剛蒙蒙亮,寒風刺骨。陸建國背著簡單的行囊,站在院門口。蘇禾也起來了,依舊穿著那身舊棉襖,頭上包著舊頭巾,站在門檻內。

“娘,我走了。您…保重身體。”陸建國聲音有些沙啞,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

蘇禾點了點頭,深潭般的眼睛看著他,從軍帽上的紅星,看到擦得鋥亮的皮鞋,最後落在他年輕而堅毅的臉上。她沒說話,隻是從懷裡摸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東西,遞了過來。

陸建國接過。手帕裡,是兩個還帶著娘體溫的、顏色灰黃、一看就粗糙剌嗓子的窩窩頭。和他當年在部隊醫院醒來時,娘省下來給他吃的那個一模一樣。

一瞬間,時光仿佛倒流。饑荒年代的絕望與掙紮,娘用瘦弱身軀擋在他身前的決絕,那顆在冰冷豬圈裡遞過來的奶糖…無數畫麵洶湧而至,衝擊著他的心臟。他緊緊攥著那兩個粗糙的窩窩頭,滾燙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洶湧而出。

他猛地立正,對著娘,對著這座破舊的小院,對著這片沉默的黃土地,敬了一個最標準的、最莊重的軍禮!手臂抬起時帶起的風聲,是他此刻唯一能發出的、最有力的誓言。

蘇禾靜靜地看著,深潭般的眼底,終於漾開一絲極淡、極淺的漣漪。那是一種看到雛鷹終於翱翔天際的平靜,一種耗儘心血後看到豐碩果實的微倦,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安然。她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動作輕得幾乎看不見。

陸建國放下手臂,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娘佝僂卻如山般沉穩的身影,轉身大步離去,再也沒有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也挪不動腳步。

寒風卷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追逐著他遠去的背影。蘇禾一直站在門檻內,目送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那棵老槐樹的拐角,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緩緩收回目光。她慢慢彎下腰,撿起地上被風吹落的一片枯葉,動作遲緩而認真。

【‘星辰守望’場域穩定運行中…目標人物已遠離宿主生命能量場核心覆蓋範圍…轉為遠程低功率模式…能量消耗:極低…】小柒的電子音帶著一種程序化的平靜播報,但細微的電流聲中,似乎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歲月無聲,如同村邊那條渾濁的河水,裹挾著黃土泥沙,滾滾向前。十年,又十年。

陸建國在軍營裡紮下了根,憑著過硬的軍事素質和一顆赤誠之心,一路晉升。他成了家,妻子是部隊醫院的護士,溫婉賢淑。他有了孩子,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他每次寫信回家,都會附上妻兒的照片。照片上,他穿著筆挺的軍裝,笑容爽朗,妻子溫婉,兒子活潑,背景是城裡乾淨的樓房和窗台上的花草。他把津貼寄得更多了,逢年過節,總會有包裹寄回村裡,裡麵是城裡時興的點心、柔軟的布料、給孩子玩的鐵皮青蛙…

蘇禾的回信,依舊簡短,字跡更加歪斜,有時甚至顯得淩亂:

“安。”

“收到。”

“都好。”

包裹裡的東西,大多原封不動地轉送給了村裡的孤寡老人和孩子們。她依舊住在村西頭那座小院裡,穿著打補丁的舊衣,吃著粗糲的飯食。隻是去老支書和劉嬸墳前燒紙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老支書幾年前在睡夢中安然離世,劉嬸則在成為村醫後,用蘇禾教的草藥救治了不少人,前年冬天一場風寒沒能熬過去,也走了。黃土壟中,故人漸稀。

陸建國也漸漸老了。鬢角染霜,腰背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挺拔如鬆。他肩上扛著的星星更多了,責任也更重了。他依舊每年都寫信,寄錢,寄照片。隻是,娘的回信間隔越來越長,字跡也越來越難以辨認。

直到那一年深秋,一封來自老家縣武裝部的加急電報,如同晴天霹靂,擊碎了陸建國所有的平靜。

“母蘇禾病危,速歸。”

當陸建國風塵仆仆、帶著妻兒趕回那個熟悉的小院時,一切都已太遲。

小小的土炕上,蘇禾靜靜地躺著。她瘦得脫了形,像一具裹著枯皮的骨架,深陷在單薄的被褥裡。灰敗的臉上,顴骨高高凸起,眼窩深陷,嘴唇乾裂得沒有一絲血色。唯有那雙眼睛,在聽到動靜時,極其緩慢地睜了開來。

深潭枯竭了。

曾經沉靜如淵的眼眸,此刻隻剩下渾濁的灰翳,如同蒙塵的古鏡,倒映著屋頂熏黑的梁木。眼神空洞,沒有任何焦距,仿佛靈魂早已抽離,隻剩下這具殘破的軀殼在艱難地維係著最後一口氣。

“娘!”陸建國撲到炕前,雙膝重重砸在冰冷堅硬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娘那隻枯瘦如柴、冰冷刺骨的手。那隻曾經能卸掉陸大柱胳膊、能徒手搏殺野豬、能穩穩拍撫他後背的手,此刻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一絲重量,隻剩下嶙峋的骨節和鬆弛冰冷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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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懼和悲傷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娘冰冷的手背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急劇衰竭!核心意識即將消散!‘星辰守望’場域能量輸出已達極限!無法逆轉生命熵增進程!】小柒的電子音在陸建國腦海中尖銳地響起,充滿了程序麵對終極消亡時的無力與悲鳴,【能量…能量在強行注入維係…無效!規則…規則層麵崩解不可逆!蘇禾大佬!蘇禾——!】

蘇禾似乎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溫熱。她那空洞的、蒙著灰翳的眼珠,極其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的光,艱難地穿透了厚重的渾濁,落在了陸建國布滿淚痕、刻滿歲月風霜的臉上。

她的嘴唇極其輕微地翕動著,喉嚨裡發出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嗬…嗬…”聲,如同破舊的風箱在艱難抽動。

陸建國連忙將耳朵湊近娘的唇邊,屏住呼吸。

“……匣……”一個極其破碎的氣音,帶著生命最後的執念,從乾裂的唇縫中擠出。

陸建國猛地一震!那個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冰冷恐怖的黝黑長匣!那個娘用命護住、帶來無儘謎團與守護的鐵匣!他猛地抬頭,看向牆角那個落滿灰塵的舊藤箱!

他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顫抖著打開藤箱。裡麵依舊隻有幾件舊衣,一個搪瓷缸。他發瘋似的翻找,終於在箱底最深處,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長條狀物體!它被厚厚的、早已看不出顏色的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外麵還纏著結實的麻繩。

陸建國抱著這個冰冷的包裹,跌跌撞撞回到炕前,跪倒在地,將它輕輕放在娘的手邊。

當包裹觸碰到炕沿的瞬間,蘇禾那隻被陸建國握著的手,指尖極其極其輕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在包裹粗糙的油布上,碰觸了一下。如同完成了最後一個交接儀式。

然後,她那深陷的眼窩中,那點艱難凝聚的微光,驟然亮了一下!如同即將燃儘的燭火,在熄滅前最後一次奮力跳躍。渾濁的灰翳仿佛被那光芒短暫地驅散,露出了深潭最底處、穿越了無儘時空的一絲清明與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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