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威脅,並未解除!反而可能更加激化了野獸的凶性!
明玉看著手中那枚冰冷的冰針,又看看喘息不止、顯然無法再發出第二擊的蘇禾,再看看那隨時可能有新的狼頭冒出的裂隙……
一種極其奇怪的、混合著絕望、恐懼、以及被蘇禾那決死一擊所點燃的、微弱的血性,在她胸腔裡猛地炸開!
不能再退縮了!蘇禾已經做了她能做的一切!現在,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了!
她猛地尖叫一聲,不知是為了壯膽還是發泄恐懼,連滾帶爬地撲到那裂隙下方,蜷縮起身體,將自己儘可能隱藏在陰影裡,雙手死死握住那枚冰針,尖刺朝上,手臂因極度用力而劇烈顫抖,眼睛死死盯著那不斷擴大的洞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蘇禾那個“刺”的手勢和野獸粗重的喘息聲!
來了!
“嘩啦——!”
又一片凍土和石塊被刨開!一個毛茸茸的、沾滿涎水和泥土的灰色狼頭,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膻氣息,猛地從裂隙中鑽了進來!綠油油的凶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與焦躁的光芒,直接望向殿內燃燒的火堆和……火堆旁看似無力動彈的蘇禾!
它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腳下陰影中,那個屏住呼吸、如同受驚小獸般蜷縮著的渺小人類!
就是現在!
明玉閉上了眼睛,用儘生平最大的力氣,憑借著聲音和那股腥風的方向,狠狠地將手中的冰針向上刺去!
她感覺冰針的尖端遇到了阻力,然後似乎是刺破了什麼柔軟的東西,緊接著——
“嗷嗚——!!!”
又是一聲截然不同的、更加尖利痛苦的慘嚎幾乎震破她的耳膜!
溫熱的、帶著腥氣的液體濺了她一臉!
那匹狼猛地向後縮頭,瘋狂地甩動著頭顱,發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明玉手中的冰針也應聲而斷!
她成功了?!她刺中了它的鼻子?或者嘴巴?
明玉癱軟在地,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臉上沾著狼血和冰碴,渾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裂隙外,傳來兩匹狼更加狂躁和痛苦的嘶吼聲,以及似乎因為受傷而互相警告、遲疑的低吠。刨挖的聲音,暫時停止了。
它們被這接連兩次、來自未知方向的詭異尖銳攻擊打懵了,暫時不敢再貿然進入。
短暫的喘息之機!
明玉大口喘著氣,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巨大的後怕席卷了她。她看向蘇禾,想從那裡得到一絲肯定。
蘇禾也正看著她,眼神複雜。有一絲極淡的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沉重的、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彆的什麼的疲憊。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但她的目光隨即投向角落那堆還在燃燒的穢物。火焰已經開始減弱,燃料即將耗儘。一旦火勢變小甚至熄滅,黑暗重新降臨,那短暫的威懾消失,狼群很可能會再次嘗試進攻,甚至更加瘋狂。
而她們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冰針了。蘇禾的狀態也更差了。
蘇禾的視線,緩緩移向大殿那些乾燥的、尚未被屍液汙染的木質結構——破爛的窗欞、朽壞的梁柱末端、散落的長條凳碎片……
她的手指無力地抬起,指向那些木料,又指了指即將熄滅的火堆。
眼神裡傳遞出最後一個,也是當前最為緊迫的命令:拆下它們。投入火中。維持火焰。
不惜一切代價,維持光亮。
明玉看懂了。她掙紮著爬起來,顧不上臉上的血汙和身體的顫抖,衝向最近的一扇破爛窗框。她用那還綁著瓦片的手,瘋狂地砸、撬、掰!木料腐朽,很多地方並不結實,在她拚儘全力的破壞下,很快就被拆下了一根根木條。
她抱著這些寶貴的燃料,跑回火堆旁,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投入火焰之中。
“劈啪……轟……”
新的燃料加入,即將熄滅的火堆再次煥發生機,火苗重新竄高,驅散著周圍的黑暗和寒意,也將她和蘇禾的身影在牆壁上拉得忽長忽短。
她不敢停歇,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工蟻,一次又一次地衝向大殿裡所有能夠得著的、乾燥的木質結構,瘋狂地拆卸,搬運,投入火中。
火焰持續燃燒著,成為這黑暗大殿、以及殿外惡狼環伺中,唯一的光源和屏障。
蘇禾靜靜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看著那跳躍的火焰,眼神深處卻是一片沉寂的深淵。她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這些木料終有燒儘之時。而她的體力,明玉的勇氣,都在飛速消耗。
狼群在外徘徊,受傷的野獸往往更加狡猾和耐心。
她們隻是在燃燒這座破敗大殿本身,來換取短暫的時間。
而時間之後,又當如何?
她緩緩閉上眼睛,被冰封的左臂傳來更深沉的刺痛和寒意,內腑如同被凍結後又投入火中煎熬。她的右手,無意識地輕輕拂過身邊那枚最後剩下的、未曾灼煉過的、尖銳的碎冰。
火光跳躍,映照著冰棱的尖角,閃爍著一點絕望而冰冷的光芒。
薪儘,火熄之後,或許唯有以冰相搏,直至最後一息。
夜,在火焰的劈啪聲和遠方狼群不甘的低嗥中,顯得格外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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