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看向血煞使者,那雙原本屬於“柳清漪”的、總是帶著閃爍不安的眸子,此刻深邃如同萬古寒淵,裡麵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的漠然。
這種眼神,讓身經百戰、殺人無數的血煞使者,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打累了?”蘇禾開口,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質,“那接下來,輪到我了。”
血煞使者心頭警鈴大作!雖然對方氣息依舊是築基初期,但那種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讓他毫不猶豫地催動全身血煞靈力,在身前布下重重血色光盾,同時祭出了一麵刻畫著猙獰鬼首的小幡,幡麵血光湧動,鬼哭狼嚎之音隱約可聞!正是他的本命法器——血煞幡!
然而,蘇禾並沒有發動任何驚天動地的攻擊。
她隻是抬起了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對著血煞使者所在的方向,看似隨意地,輕輕向下一劃。
沒有靈光閃耀,沒有氣勢磅礴。
但就在她指尖劃落的瞬間——
血煞使者腳下的地麵,他周身方圓三丈之內的空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驟然攥緊!空氣中稀薄的靈氣、地底微弱的地脈之氣、甚至是他自身散發出的血煞靈力,都在這一刻被一種無法理解的力量強行攪動、扭曲、重組!
“嗡——!”
一聲低沉卻撼動心魄的嗡鳴響起!
以血煞使者為中心,一個由光線、塵埃、靈氣瞬間構成的、複雜到極致的透明符文一閃而逝!
緊接著——
“噗!”“噗!”“噗!”
血煞使者布下的那幾道足以抵擋築基後期修士全力一擊的血色光盾,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接連破碎,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湮滅!
他手中的血煞幡劇烈震顫,幡麵上的血光瞬間黯淡,發出的鬼哭之音也變成了淒厲的慘叫,仿佛受到了重創!
“什麼?!!”血煞使者亡魂皆冒,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手段?!言出法隨?規則之力?不可能!她明明隻是築基初期!
他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隻感覺到一股無可抗拒、無法理解的偉力,瞬間瓦解了他所有的防禦!
不等血煞使者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蘇禾那並攏的手指,再次輕輕一動。
這一次,是對著遠處癱在牆根、生死不知的王爍。
一股無形之力掠過,王爍腰間懸掛的、代表青嵐宗內門弟子身份的玉牌,悄然脫落,然後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瞬間飛入了茅屋之中,落在了墨衍的腳邊。
同時,蘇禾平淡的聲音在墨衍腦海中響起:“拿著,稍後有用。”
墨衍下意識地撿起那枚尚且帶著溫熱的玉牌,茫然不解。
而做完這一切的蘇禾,看也沒看那如臨大敵、驚疑不定的血煞使者,轉身,向著茅屋走去。
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交鋒,以及那輕描淡寫間瓦解築基中期修士防禦的神秘手段,都與她無關。
走到門口,她腳步頓了頓,側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僵立原地的血煞使者,以及他手中那麵靈光黯淡、哀鳴不止的血煞幡,淡淡地拋下三個字:
“滾遠點。”
“下次,碎的就不是幡了。”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執掌生死的威嚴。
血煞使者渾身一顫,看著蘇禾走進茅屋,關上木門,自始至終,沒再看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驚懼、憤怒、貪婪、疑惑……種種情緒交織。他死死盯著那扇破舊的木門,手中的血煞幡傳來受損後細微的悲鳴,提醒著他剛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切並非幻覺。
最終,對未知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的氣血翻騰和心中的滔天巨浪,深深地、忌憚無比地看了一眼茅屋,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幾乎微不可查的血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狼狽地遁入黑暗,眨眼消失不見。
院落內,重歸寂靜。
隻剩下滿地狼藉,空氣中殘留的血煞之氣與腐蝕痕跡,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墨衍手握那枚屬於王爍的身份玉牌,站在屋內,看著緊閉的木門,又看了看門外詭異的戰場,腦海中一片空白。
師尊她……剛才……
他低頭,看著自己依舊繚繞著微弱黑氣、隱隱作痛的拳頭,再回想蘇禾那輕描淡寫卻恐怖如斯的手段,一個荒謬卻又似乎唯一合理的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瘋狂地在他心中滋生。
她……
真的還是那個,他名義上的師尊,“柳清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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