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楚晚月如蒙大赦,快步往外走,“我那兒存著好料子呢!”
她心念一動,從係統裡買了五尺深藍棉布,又添了三尺藏青色的,最後還兌換了上好的鬆緊帶,那玩意兒在供銷社可要工業券呢。
回來時,她懷裡抱著布料,胳膊底下還夾著個笸籮:“素雲你看,這布厚實吧?”
她抖開那匹深藍色的,“當兵的發的那褲衩子,都能磨成漁網...”
陳素雲接過布料在光下細看,指腹擦過細密的紋理:“這布好,透氣又耐磨。”
她忽然想起什麼,憋著笑問:“娘,要給建設做幾個啊?”
“多做幾個!”楚晚月斬釘截鐵地說,又壓低聲音:“我懷疑加上他身上穿的那一條,就這麼兩條了...”
婆媳倆對視一眼,終於忍不住笑作一團。
“趁著日頭好趕緊做。”楚晚月把笸籮裡的頂針、剪子都排開,“要是天黑前做不完就明天...”
“放心吧娘。”陳素雲已經利落地開始畫線,“這種簡易款式,我閉著眼都能縫,何況還有縫紉機呢。”
楚晚月搖頭笑著往外走,臨到門口又回頭叮囑:“記得鎖邊多走兩趟線!他們當兵的訓練費褲子。”
“知道了娘!”
楚晚月輕輕關上屋門,厚重的棉布門簾在她身後晃了晃,將屋內的暖意隔絕在內。
陸建國正站在棗樹下搓著手,見楚晚月出來,連忙上前兩步,嘴裡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打著轉:“娘,明天吃完午飯建設就要走了,我想著明天早上去請春花姨他們來家裡吃飯。您看行不?”
楚晚月抬頭望了望天色,灰蒙蒙的天空壓得很低。
她攏了攏身上的棉襖,“明天大年初二,你們不回娘家?”
“讓老二老三陪他們媳婦回去就行了。”
陸建國跺了跺凍僵的腳,鞋底沾著的雪塊簌簌落下,“秀珍娘家還是算了,他們早就斷了。”
提起媳婦的娘家哥嫂,他無奈地搖搖頭,眼角擠出幾道皺紋。
楚晚月沒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行吧,”半晌,楚晚月終於開口,“家裡羊肉還有嗎?包點羊肉餃子,燉個野雞。”她邊說邊往廚房走。
陸建國跟在後麵:“野兔沒了,上次都燉了。不過家裡還有兩個豬肘子,一大塊五花肉呢,明天做個紅燒肉?”
灶台上的大鐵鍋裡還留著中午燉菜的餘溫。
楚晚月掀開櫥櫃,手指在壇壇罐罐間點著數:“那你和秀珍商量著辦。不是還有建設帶來的豬肉罐頭?”
她突然想起什麼,轉身道:“去你大娘家換顆白菜回來,燉白菜。”
陸建國聞言皺了皺眉:“大娘能換嗎?去年借了半瓢玉米麵,念叨了整整一個臘月。”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仿佛怕被誰聽了去。
“你割二兩五花肉,彆說一棵了,兩棵她也給你。”她說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個了然的笑容。
陸建國撓撓頭,也跟著笑了:“好,等會就去。”
他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轉身往院外走,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院牆外,不知哪個孩子放了個炮仗,“啪”的一聲,驚飛了棗樹上棲著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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