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建黨年輕力壯,幾個箭步就衝出了院門,轉眼跑沒影了。
“老太太,你剛才說什麼?”邵軍慶額頭滲出冷汗,聲音都虛了幾分。
楚晚月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語氣平靜而森冷:“哦,我是說,咱們公社社長程易,他娘是我親妹子。去年公社書記家的孫子也是我給救的。我小兒子在海島當兵,這錢是他省吃儉用寄回來的。現在,你聽清楚了嗎?”
話音一落,院子裡鴉雀無聲。
邵軍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捏著鐵盒的手微微發抖。
他身後的幾個紅袖標也慌了,悄悄退後兩步,誰也不敢再動手。
邵軍慶額頭沁出一層冷汗,強撐著挺直腰板道:“這……我們也是公事公辦!有人舉報你們家藏反書,我們自然要來查!”
他的目光躲閃著,顯然已經心虛,卻仍不願鬆口。
這時,陸福全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小聲補充:“邵主任,這位老太太可不簡單。去年公社婦女主任還專程帶著慰問品來看過她呢!”
楚晚月似笑非笑地盯著邵軍慶:“這位同誌,既然要查,總該讓我知道是誰舉報的吧?”
“這、這是匿名信!”邵軍慶梗著脖子道。
這時,他身後一個年輕辦事員怯生生地插話:“隊長,我知道是誰…”
“啥?”邵軍慶猛地回頭。
那辦事員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昨天下午,有個穿灰棉襖的瘦高個男人來革委會投的舉報信。咱信箱這幾天就收到這一封……”
邵軍慶臉色更難看了。楚晚月眼睛微眯:“這麼說,這位同誌能認出那人?”
“見著麵的話……應該能認出來。”辦事員老實點頭。
邵軍慶擦了擦汗,語氣突然和緩許多:“那個……嬸子啊,你們家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心裡有數不?”
楚晚月冷笑一聲,轉頭對陸福全道:“大隊長,麻煩你找人去把知青點的知青們都叫來一趟吧!咱們村裡人,乾不出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
陸建業動作麻利地從屋裡搬出兩個板凳:“娘,您坐著等。”
他狠狠瞪了邵軍慶一眼,又搬來個小馬紮塞給大哥,自己像尊鐵塔似的站在母親身後。
院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那幾個原本氣勢洶洶的搜查人員,此刻都低著頭不吭聲。
邵軍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尷尬地搓著手。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隱約能聽見知青們的議論聲。
楚晚月端起茶缸抿了一口,眼睛裡閃著寒光,她倒要看看,是哪個東西,敢把主意打到陸家頭上!
院門外,圍觀的村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準是知青乾的!”王嬸子拍著大腿,篤定地說。
“可不是!老楚家這是被人算計了!”李大爺抽著旱煙,搖頭歎氣。
“換作咱們,怕是早就認栽了……”
“幸虧三嫂當初救了公社書記的孫子,要不今天這關可不好過!”
正說著,陸石頭領著幾個知青匆匆趕來。
賀軍強走在最後麵,心裡還以為是叫他們來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