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都有十來天了。”陸建國看看日期說道。
“這兩天就給他寫信問問,告訴他不能說的就不用說,我們都明白。”
“好。”
三個大隊的乾部們已經在公社辦公室裡忙活了三天。
最後,陸家大隊選的兩個知青,一個手自從來了就像隱形人一樣的沈浩,還有就是楊書蘭。
“娘,你看看書包這樣縫怎麼樣?”陳素雲扶著酸痛的腰,從炕沿邊站起來。
七個綠帆布書包整整齊齊排在炕桌上,每個都用紅布條鎖了邊。
楚晚月拿起一個書包對著窗戶細看。
早春的陽光透過窗欞,針腳密實,比供銷社賣的還牢靠。
她轉頭朝院子裡喊:“小七,過來試試你二大娘做的新書包!”
“來啦!”小七像隻撒歡的小馬駒衝進屋,紅撲撲的臉蛋上還沾著泥點子。
他把書包往身上一挎,帆布帶子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晃蕩。
“嗯嗯,好漂亮,我喜歡!”他蹦跳著轉圈。
“行,帥!明天你們就背著這個去學校吧。”
楚晚月輕輕推整了他的衣領,不經意間注意到陸紅軍仍舊愣在門框一側。
“奶……”他的喉嚨微微顫動,聲音仿佛是壞掉了的廣播,斷斷續續,“我並不想……”
“不!你想!你得想!”楚晚月堅定地扭轉孫子的肩頭,目光如炬,直逼他那遊移不定的目光:“你去學上兩年,把字識全,將來接替你父親的職位,做個稱職的會計,這才能算得上真本事!”
陸紅軍的目光落在地上自己的影子之上,雖然他的身姿已經高出奶奶一頭,但此刻卻似乎縮小了許多。
他回想起昨天在大場院上,二隊的幾個孩子們聽聞他即將上學時那嘲諷的笑聲。
“那……好吧。”他終究還是低聲應允了。
“對了,建業!”楚晚月突然想起什麼,朝屋裡喊了一嗓子。
聲音穿過堂屋,驚得簷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
陸建業正蹲在裡屋修鋤頭,聽見喊聲連忙擦了把手出來,“娘,啥事?”
“你姐有沒有說讓三個孩子都去上學?”楚晚月眯起眼睛,手在炕沿上敲得當當響。
陸建業搓了搓手上的老繭,“大姐說...就讓珊珊和愛國去。愛華都十四了,能掙滿工分了...”
“咋?分家了就不為孩子著想了?”楚晚月“啪”的拍了下炕桌,“去告訴她,三個都得去!學費不夠我這有!”
“可是...”陸建業支吾著,“大姐說蓋房子借了您這麼多錢,得早點...”
“我催她還了?”楚晚月一個白眼翻得乾脆利落,順手抄起炕上的雞毛撣子指著門口,“你現在就去告訴她,明天要是不讓孩子上學,我親自拿這撣子找她去!”
“哎!我這就去!”陸建業點頭如搗蒜,轉身就要往外跑。
“等會兒!”楚晚月又把人叫住,“素雲給愛國他們做的書包呢?”
“在裡屋箱子上擱著呢,我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