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音的氣息恐怖絕倫,懸於半空。
那張冷冽的俏臉上覆滿寒霜,金丹大能的威壓宛如實質,化作無形的巨山,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土地上,令整個執法門都在這股力量下微微顫栗。
磚石震動,瓦片嗡鳴。
下方,執法門的一眾弟子,個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
他們隻覺得自己的法力在經脈中都凝滯了,連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扼住了咽喉。
無人敢上前。
更無人敢開口質問。
身在魔宗,趨利避害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執法門的威嚴?
那是什麼東西,能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人群轟然散開,弟子們手腳並用地退向各個角落,如同受驚的獸群,隻敢從遠處投來敬畏而好奇的目光。
很快。
吱呀——
執法門大殿那沉重的殿門,緩緩向內開啟。
一道絕美而純淨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帶著一種從容的韻律,仿佛外麵的滔天威壓於她而言,不過是拂麵清風。
那身段,那容貌,那氣質,與天空中的沈妙音截然不同。
一個雍容華貴,如同盛放的紫牡丹,霸道而熾烈。
一個清麗純潔,宛如雪山之巔的白蓮,聖潔而無瑕。
她們是兩種極致的美,像是兩朵爭奇鬥豔的嬌豔花蕊,任何一朵都足以勾人心魄,讓人沉淪。
來人,自然便是沈流兒。
沈流兒抬起眼眸,那清澈的目光輕輕一掃,落在了半空中那道盛氣淩人的身影上。
她唇角微勾,嗤笑一聲。
“沈聖女,好大的威風。”
“你家侍女不懂規矩,在我執法門鬨事,你不思私下管教,前來賠罪,怎麼,還敢來我這裡興師問罪?”
話音一頓,沈流兒眼中玩味的神色更濃。
“還是說,一個侍女隻是幌子?”
“聖女此行,是為了另一個人啊?”
沈妙音俯瞰著下方的沈流兒,俏臉陡然一沉,周遭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幾分,一片冰寒。
她眸底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沈流兒。
這個念頭在心頭一閃而過,立刻化為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悅。
沈妙音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沈流兒,本聖女與執法門的事,與你何乾?”
“嗬嗬……”
沈流兒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嬌笑,那笑聲清脆悅耳,卻透著刺骨的嘲弄。
她話鋒一轉,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沈姐姐,真是少見呢,你何曾這般在意過一個男人?”
“還是一個……煉氣期的老雜役,哈哈……”
此言一出。
周圍原本死寂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四起。
“一個雜役?我沒聽錯吧?”
“沈聖女何等身份,怎麼會為了一個雜役大動乾戈?”
“難不成,沈聖女真是重感情之人?一個伺候久了的下人,都能讓她如此上心?”
“你們看,這兩位聖女好像認識!這氣氛,劍拔弩張的……”
嘈雜的議論聲,如同無數根細小的針,紮在沈妙音的耳中。
她的臉徹底冷了下來,那張絕美的容顏上,寒意凝結。
“沈流兒,滾回去煉你的丹。”
“再敢胡言亂語,莫要以為本聖女不敢對你出劍!”
“哈哈哈哈!”
沈流兒笑得花枝亂顫,沈妙音越是如此反應,她心中便越是暢快。
“姐姐莫不是急了?”
“難不成,真讓妹妹說中了?”
“你們之間,當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流兒越說越是興奮,那張純潔無瑕的臉上,滿是看好戲的快意,仿佛已經抓住了天大的把柄。
下一瞬。
啪——
一聲清脆到極點的爆響,驟然響徹整個執法門。
那聲音如此突兀,如此響亮,讓所有議論聲戛然而止。
在場眾人,無不霍然一驚。
他們甚至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
隻看到,不知何時,沈妙音那道原本在半空中的身影,已然鬼魅般出現在了沈流兒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