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病危的消息,如寒冬冰水般澆滅了林凡心中剛燃起的火苗。參軍署內氣氛微妙,以往或客氣或疏遠的目光,如今多了審視、憐憫,甚至幸災樂禍。
陳群倒台空出重要職位,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失去郭嘉庇護的林凡,像斷了母艦的小艇,瞬間暴露在驚濤駭浪裡。
“隊率,祭酒他…”老錢和趙大第一時間趕來,滿臉擔憂——他們清楚,郭嘉是林凡乃至“鍵盤營”在曹營立足的關鍵。
“祭酒吉人天相,會好起來的。”林凡打斷他們,語氣平靜,緊握的拳頭卻藏不住內心波瀾。他強迫自己冷靜,“眼下要辦好祭酒交代的事,把‘灰鼠’挖出來!”
他知道,越是危急越不能慌,唯有展現價值,才能在權力真空裡求得生機。
可調查“灰鼠”的工作舉步維艱。陳群倒台後,其勢力雖受打壓,卻變得更警惕隱蔽。林凡憑鑰匙和零星線索順藤摸瓜,卻總在關鍵時刻斷了頭緒,仿佛有雙無形的眼睛盯著他,提前掐斷所有關聯。
更麻煩的是軍中非議漸多:有人說他靠郭嘉寵幸扳倒陳群,無真才實學;有人說“鍵盤營”搞奇技淫巧,浪費軍資;甚至有人將郭嘉病重歸咎於為他這個“災星”勞心…流言如毒蔓,悄然纏繞。
這日,林凡在校場督促“鍵盤營”練協同流程,傳令兵飛馳而來,帶來曹操的命令:“丞相有令!命參軍署佐吏林凡,即刻兼任前鋒營斥候隊副隊長,協助管理斥候偵緝事宜,三日內赴任!”
斥候隊副隊長?!林凡愣住——這絕非升遷!參軍署佐吏是清貴文職,斥候隊副隊長是高危底層軍職,分明是明升暗降,甚至是發配!
老錢、趙大臉色驟變。
“隊率,這是有人要給咱們穿小鞋啊!”趙大急道。
老錢憂心忡忡:“斥候隊魚龍混雜,多是兵痞悍卒,不好管束。而且前鋒營主將是夏侯惇將軍,他…”話未說完,意思已明——夏侯惇性子剛直,對他這“幸進文人”恐怕無好臉色,如今郭嘉病重無人撐腰,此去凶多吉少。
林凡捏著命令,嘴角泛苦——某些人已迫不及待清理郭嘉“遺產”,他這根基淺薄的小角色,首當其衝。
“慌什麼?”林凡收起命令,恢複鎮定,“斥候隊正好鍛煉‘鍵盤營’的偵察能力!夏侯將軍明事理,豈會無故刁難?”這話既是安慰部下,也是給自己打氣。
【叮!觸發支線任務“站穩腳跟”!】
【任務要求:在前鋒營斥候隊副隊長職位上站穩腳跟,並獲得夏侯惇的一定認可。】
【任務獎勵:技能點x1,係統積分300點,隨機物品x1。】
【失敗懲罰:聲望大幅下降,被邊緣化,後續發展受阻。】
看著係統任務,林凡深吸一口氣——已無退路。
前鋒營的氣氛與中軍截然不同,空氣中滿是汗味、皮革味與剽悍氣息。士兵們眼神銳利,帶著沙場漠然,看向穿不合身皮甲、顯文弱的林凡時,毫不掩飾懷疑與輕蔑。
斥候隊駐地混亂不堪:帳篷歪斜,器械亂堆,幾十個漢子或坐或臥,擦兵器、賭博、曬太陽,對林凡的到來連眼皮都懶得抬。
隊長是滿臉虯髯、眼角帶疤的粗豪漢子胡車兒,據說勇力過人。他對這空降副手極為不滿,連客套都欠奉,不耐煩揮揮手:“來了?那邊有空鋪,自己收拾。沒事彆煩老子!”
林凡沒動怒——在這地方,發脾氣最無用。他默默走到堆滿雜物的鋪位,動手清理。【Tab】技能被動開啟,敏銳捕捉到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胡車兒一閃而過的冷笑。
接下來幾日,林凡日子難熬。胡車兒將他徹底架空,重要偵察任務不讓參與,隻派巡視營地、清理馬糞等雜活。手下斥候陽奉陰違,呼來喝去;帶來的“鍵盤營”骨乾也被分散安排,難成合力。
這分明是要晾著他,逼他知難而退,或犯錯滾蛋。
林凡沒抱怨,也沒爭權。他默默乾雜活,同時觀察斥候隊的運作:個人能力不俗,卻缺組織與信息共享——偵察回來僅口頭彙報,無規範記錄彙總,信息流失嚴重;且過於依賴勇武經驗,對地圖判讀、痕跡分析等現代偵察基礎技能一無所知。
“或許…這是個突破口。”林凡暗忖。
機會在一個傍晚降臨。
一支五人斥候小隊奉命去西北五十裡外丘陵,偵察敵軍遊騎蹤跡,按計劃次日正午返回。可直到次日傍晚,仍杳無音信。
胡車兒在營帳前踱步,臉色陰沉——派去接應的人也沒找到蹤跡。“媽的!肯定遇到硬茬了!說不定已經…”他狠狠砸向木樁,損失精銳小隊對他而言是重大失職。營地裡彌漫著不安。
林凡站在一旁,盯著地圖上的丘陵區域——溝壑縱橫,植被茂密,易迷路遇伏。
“胡隊長,”林凡上前,“或許,我能帶幾個人去試試?”
胡車兒猛地轉頭,獨眼瞪著他,滿是譏諷:“你?林大參軍?就憑你和你那幾個隻會擺弄木頭的廢物?去送死嗎?”周圍斥候也發出嗤笑。
林凡不理嘲諷,指著地圖上一處河穀:“他們失聯前最後傳訊,是在這發現敵軍馬蹄印。按時間和地形算,若遇不測或被困,最可能在河穀下遊葫蘆口——那裡地勢低窪,信號難傳,卻適合躲藏。”
他頓了頓:“他們帶了五天口糧和信號煙火,就算被困也該發信號。沒信號,要麼瞬間被全殲,要麼…不敢或無法發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