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洶湧_我在三國當鍵盤俠_线上阅读小说网 

局麵洶湧(1 / 1)

許都的平靜,像一層薄冰覆在湍急的暗流之上,僅僅維持了不到十日,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線索撞出裂痕。

這日辰時剛過,相府書房內檀香嫋嫋,曹操正伏案批閱北境送來的軍報,案上攤開的竹簡密密麻麻記著糧草調配與敵情分析。他握著紫毫筆的手剛在“急調三萬石糧草至官渡”後落下朱批,門外便傳來侍衛低沉的通報:“啟稟丞相,校事府總管盧洪求見,言有要事稟報。”

曹操眉頭微蹙——盧洪掌管校事府,專司監察內外、刺探情報,若非關乎重大,絕不會在他處理軍務時貿然求見。“讓他進來。”

盧洪身著墨色官服,快步走入書房,往日裡還算從容的臉上此刻滿是凝重。他躬身行禮,雙手捧著一方錦盒遞上前:“丞相,卑職有要事稟報,此乃近日查獲之物,恐與江東細作有關。”

曹操放下筆,目光落在錦盒上。打開的瞬間,一枚瑩白的玉牌與幾片焦黑的絹布殘片映入眼簾——那玉牌正是“暗影”仿製的“鸚鵡”玉牌,玉質溫潤通透,雕刻的鸚鵡展翅欲飛,羽翼紋路細致入微,幾乎能以假亂真,分明是江東士族喜好的佩飾樣式;而絹布殘片雖被燒得殘缺不全,卻仍能辨認出“江東”“密約”“許都內應”等字樣,字跡倉促潦草,像是在緊急銷毀時被僥幸留存下來。

“此物從何而來?”曹操的聲音沉了幾分,指尖捏起玉牌,目光銳利如鷹,仿佛要將玉牌看穿。

盧洪垂首答道:“回丞相,是在城南‘水雲間’貨棧隔壁的廢棄民宅中發現。幾日前,有流浪孩童在宅內玩耍,無意間從牆縫裡摳出了這玉牌與殘布,覺得玉牌好看,便拿去市集換糖吃。我校事府的探員恰好在附近巡查,見玉牌樣式特殊,又聽聞殘布上有‘江東’二字,當即警覺,將東西帶回核查。”

這番說辭滴水不漏,正是“暗影”精心設計的“偶然”——孩童、市集、牆縫,每一個細節都透著“無意”,卻精準地將線索引向了“水雲間”貨棧。

曹操摩挲著玉牌邊緣,指腹能感受到細微的刻痕。他抬眼看向盧洪:“水雲間貨棧……查了嗎?”

“已暗中派人查探多日。”盧洪頓了頓,似在斟酌措辭,“此貨棧表麵上經營南北雜貨,實則資金往來混亂,時常有身份不明的商隊深夜出入,且賬目模糊,多處收支無法核對。更可疑的是……”他壓低聲音,“據附近眼線回報,曾數次見到吳質將軍府上的管事,在夜深人靜時從貨棧後門進出,每次都神色匆匆,似在躲避旁人視線。”

“吳質?”曹操眉頭微微一挑,手指停在玉牌上。他臉上看不出喜怒,目光卻沉了幾分——吳質素來與曹丕親近,平日雖有些恃才傲物,卻也還算安分,怎會與不明貨棧扯上關係?“可有實證?”

“暫無直接證據表明吳將軍與貨棧有不法勾當。”盧洪的回答依舊謹慎,既點出疑點,又不做定論,“隻是那管事出入的次數太過頻繁,且每次都選在深夜,難免引人揣測。”

曹操沉默了。他將玉牌與絹布殘片放回錦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麵,“篤、篤、篤”的聲響在寂靜的書房中回蕩,每一聲都像敲在盧洪的心尖上,也仿佛跨越了幾條街巷,敲在禁足府中林凡的心上。

片刻後,曹操抬眼,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繼續查,不要打草驚蛇。重點查清貨棧背後的真正東家,以及所有與貨棧往來的人員底細。至於吳質……暫且留意他的動向,不必驚動。”

“是!”盧洪躬身領命,小心翼翼地捧著錦盒退了出去。

書房內重歸寂靜。曹操獨自坐在案後,目光再次落在錦盒上,眼神愈發深沉。吳質與江東細作?他實在想不出動機——是為了錢財?以吳質的家境,似乎不必冒此風險;還是……為了權力?他想起此前林凡曾隱晦提及,吳質可能參與過針對曹衝的“小動作”,如今又牽扯上江東……這僅僅是巧合嗎?

疑心一旦被勾起,便如藤蔓般在心底蔓延。曹操起身踱步,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卻驅不散他眉宇間的陰霾。

數日後,校事府的調查果然有了“新進展”,而這進展,比林凡預想的更能攪動曹操的心緒。

盧洪再次踏入相府書房,這次他帶來的,是一份調查卷宗與一封密封的密信。“丞相,追查‘水雲間’貨棧一批神秘貨物時,線索曾指向城西的一處莊園。經查,那莊園名義上歸屬於一位低調的富商,實則與司馬懿大人的家族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莊園的管家,是司馬懿遠房族弟;去年修繕莊園的銀兩,也來自司馬懿族人經營的商鋪。”

曹操的手指在卷宗上劃過,目光停在“司馬懿家族”幾個字上,眼神冷了幾分。

“更耐人尋味的是,”盧洪繼續說道,“我校事府一名探員在追查莊園線索時,收到了一封匿名投遞的密信。信中沒有完整內容,隻用一種近乎失傳的‘反切碼’記錄了幾個零散詞語:‘烏巢’、‘軍械’、‘仲達留意’。”

“仲達”——司馬懿的表字。

這封密信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雖未掀起滔天巨浪,卻在曹操心中漾開了更大的漣漪。他接過密信,展開的手指微微一頓——司馬懿?那個平日裡總是低調謙恭、甚至有些唯唯諾諾的文學掾,竟然也出現在了這條線索裡?

曹操當即傳召司馬懿。書房內,他並未出示任何證據,隻是端著茶杯,看似隨意地閒談:“仲達,近日翻閱烏巢之戰的舊檔,想起當時軍械調配頗為倉促,你對此事可有印象?”

司馬懿躬身行禮,神態恭順依舊:“回丞相,烏巢之戰時,臣雖未直接參與軍械調配,卻也略知一二。當時袁紹軍糧囤積烏巢,我軍若要奇襲,需輕裝簡行,軍械多以短兵為主,後續補給全靠後方速運,確有倉促之處。不過正因如此,才更顯丞相奇襲決策之英明。”

他對答如流,分析條理清晰,既展現了才智,又不失對曹操的推崇。曹操又問起許都近日是否有異常動向,司馬懿依舊從容:“臣職位低微,平日多在府中整理文書,未曾察覺異常。若丞相有所疑慮,臣可協助校事府留意一二。”

他眼神清澈,語氣誠懇,看不出半分破綻。可正是這種過於完美的應對,反而讓曹操心中的疑慮更深——越是心思深沉之人,越會藏起鋒芒。他忽然想起郭嘉生前曾對司馬懿的評價:“狼顧鷹視,非人臣之相”,當時他隻當是戲言,如今想來,竟有幾分心驚。

與此同時,林凡的府邸內,影老正將外界的變化一一稟報。他站在書房中央,聲音壓得極低:“校事府已對‘水雲間’貨棧和吳質加強監視,那封指向司馬懿的密信也已送到丞相手中。前日丞相召見司馬懿,雖未深究,但據宮內眼線回報,丞相與司馬懿談話時,目光多次審視其神色,態度比以往多了幾分疏離。”

林凡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中捏著一枚棋子,卻並未落下。聽完影老的話,他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反而愈發凝重:“還不夠。這點程度的懷疑,頂多讓丞相多留意他們,卻不足以撼動他們的根基。丞相多疑,但也極為謹慎,沒有足夠‘分量’的證據,他不會輕易對司馬懿和吳質動手。”

他沉吟片刻,指尖在棋盤上輕輕一點,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讓我們那位‘失蹤’多日的吳質仆役,‘適時’地出現在校事府的視線裡吧。”

影老心中一動,立刻明白了幾分:“主上的意思是……讓他指認吳質與細作有關?”

“不。”林凡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洞悉人心的冷靜,“一個死裡逃生、嚇破了膽的仆役,怎敢直接指認自己的主人?他隻需‘無意中’向校事府探員透露兩件事:其一,他曾奉吳質之命,往司馬懿城外的莊園送過一封信,信是密封的,他不知內容;其二,送信後的第二日,他便遭遇不明人士追殺,僥幸逃脫後一直躲藏,如今走投無路才敢露麵。”

真假摻半,才最能引人猜忌。送信是事實(隻是信中內容不過是尋常問候),追殺也是事實(是“暗影”安排的一場戲),當這兩件事被一個“受害者”親口說出,其衝擊力遠勝直接指控。它會引導聽者自然而然地聯想:吳質給司馬懿送密信→信中定有不可告人之事→為防泄密,才要殺仆役滅口。至於信的內容?是與江東細作勾結,還是與構陷林凡有關,甚至是謀劃更大的陰謀?全憑曹操自己去想象、去填補。

影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躬身領命:“老朽明白了。這就去安排,定會讓此人在‘最合適’的時機被校事府找到,說辭也會反複演練,確保滴水不漏。”

說完,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書房內。

林凡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被微風拂動的樹枝。葉片沙沙作響,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他知道,自己點燃的這股暗流,已經從細流彙聚成急湧,開始在許都的權力棋局下洶湧奔騰。

接下來,就看這股洶湧的暗流,能否衝垮司馬懿與吳質精心構築的堤壩,甚至反噬其主。

許都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被陰雲籠罩,沉悶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一場由林凡在禁足中遙控導演的風暴,即將正式登台。而風暴眼中的司馬懿與吳質,此刻或許還沉浸在“掌控局麵”的錯覺中,未曾察覺那悄然迫近的、足以將他們吞噬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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