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紋的精神識海仍陷在無邊虛空中,隻是往日的死寂已被打破,淡金色的源能粒子像碎星般綴在漆黑天幕上,順著平安扣散出的銀白微光軌跡,慢悠悠向魔方神識聚攏,在空中拖出細碎的光尾。
小老鼠蹲在一塊半透明的源能節點上,毛茸茸的爪子扒拉著節點表麵的螺旋紋路,尾巴翹得老高,尾尖纏的一縷源能絲像串發光的糖葫。
它踮著腳尖朝魔蛇喊:“這裡!這裡的源能濃得能攥出水!煉源能珠肯定成!”
魔蛇的身體纏在另一塊源能節點上,尾巴尖的火苗已不是往日微弱的橘色,而是凝出了淡綠的靈火。
那是耗了半個時辰,煉化三縷源能才養出的力量。
聽到小老鼠的喊聲,吐著分叉的信子遊過去,靈火輕輕舔舐節點表麵,節點立刻裂開蛛網狀的細縫,更多淡金粒子湧出來,像春日解凍的泉水般漫過虛空。
“快收!彆讓源能散進虛空中!”魔蛇的聲音帶著急促,尾巴迅速繞成圈,將湧來的源能裹成球狀,靈火一點點往裡滲,球狀源能漸漸凝實,最終變成顆鴿子蛋大小的淡金源珠,表麵還泛著細碎的光紋。
大地熊趴在魔方神識旁,厚實的爪子按在虛空裡,撐起一道淡棕色的土係屏障。
剛才有縷沾了死氣的源能飄過來,它用屏障硬生生擋在外麵,此刻屏障上還留著黑色的腐蝕痕跡,像被墨汁潑過。
見小老鼠和魔蛇煉成源能珠,它抬起圓乎乎的腦袋,粗啞的聲音裡滿是期待:“快……給主人……主人會醒的……”
小老鼠叼著源能珠,順著魔方神識的縫隙鑽進去,魔方表麵的青銅符文立刻亮起淡金微光,源能珠接觸到神識的瞬間,化作一股暖流淌遍符文脈絡。
岩紋的潛意識裡,突然閃過一串清晰的畫麵
雲城小院的石桌上,母親把剛烤好的麥餅掰成兩半,麥餅上還沾著烤焦的芝麻,熱氣裹著麥香飄進鼻子;後山的草地上,剛斷奶的魔狼縮在他懷裡,尾巴怯生生地勾著他的衣角,鼻尖蹭得他手腕發癢;煉金實驗室裡,他磨碎晶核粉末時,魔狼把下巴擱在石台上,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陶碗,連耳朵被魂火燎到都沒動……
“娘……魔狼……”潛意識裡的聲音很輕,卻像顆石子投進虛空,激起層層源能漣漪。
神識表麵的符文亮得更甚,連懸浮的平安扣破碎的氣息都開始旋轉,散出的銀白微光在虛空中織成一張淡金的網,將那些漂浮的源能粒子儘數網住,像攏住了一捧星星。
地下墓堡的核心石室
轉生祭壇的亡靈符文已全部亮起,淡紫的死氣順著凹槽流淌,漸漸染成猩紅是永恒之骨的力量在激活噬魂陣,骨頭上的符文每閃爍一次,石室裡的溫度就降一分,地麵的黑潭都開始結冰。
暗影騎士的骨手按在岩紋的胸口,骨指深深陷進少年乾癟的皮肉裡,魂火在眼窩中瘋狂跳動,沙啞的骨音在石室裡回蕩:“成了!隻要占據了身體搶奪了氣運,就能衝破七階桎梏!數萬年的蹉跎,沒白費,從死靈界域來到這裡就是對的。”
下一秒,突然僵住。
岩紋的身體裡,突然湧出一股淡金的光流,順著他的骨指往上竄,像燒紅的烙鐵蹭過骨頭,灼燒得他魂體劇痛。
“什麼東西?!”暗影騎士的骨手猛地抽回,隻見骨指上沾的死氣正在冒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源能氣息,連骨縫裡的亡靈符文都黯淡了幾分。
祭壇中央的噬魂陣突然劇烈震顫,猩紅的光芒忽明忽暗,原本流暢的死氣像被無形的手掐斷,在凹槽裡亂撞,濺起的死氣落在石地上,都能燒出細小的坑洞。暗影騎士眼窩中的魂火驟然黯淡,骨軀微微發抖
“是識海!怎麼可能?我明明用死氣壓得他意識都快散了!”
不知道
此刻岩紋的識海裡,神識上方,表麵刻滿的水晶符文亮得耀眼。
是至強者攻擊時老石巨人都沒完全激活的傳承力量,微弱的靈魂無敵防禦,原本無敵防禦,現在已經破爛不堪,此刻被源能與岩紋的潛意識喚醒,正隔著意識壁壘,像破破爛爛的座金色的山般,抵住了轉生陣的死氣。
“不可能!永恒之骨是亡靈界的至寶,怎麼會擋不住這點源能?”
暗影騎士抓起祭壇上的永恒之骨,骨頭上的亡靈符文爆發出刺眼的紅光,更多死氣像潮水般注入噬魂陣。
可金色的光芒也隨之變強,淡金與猩紅在岩紋的身體裡碰撞,少年的皮膚下泛起淡淡的光暈,像有兩團力量在皮肉裡撕扯,連他的頭發都開始微微飄動。
石室角落的三具骸骨守衛突然僵住,眼窩中的魂火“噗”地熄滅。
它們本是靠暗影騎士的死氣操控,此刻死氣被石印壓製,連站都站不穩。
“嘩啦”一聲散成堆碎骨
暗影騎士的魂體開始變得透明,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魂力正被金色的力量一點點吸走,轉生陣不僅沒吸到岩紋,反而在反噬他的魂體,骨縫裡都開始滲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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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暗影騎士的骨軀劇烈顫抖,魂火中泛起瘋狂的紅光,他猛地抓起岩紋的手腕,骨指幾乎要捏碎少年的骨頭、
“就算再次重傷,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把你的意識撕成碎片!”
幽暗森林的霧氣已淡了些,露出扭曲的樹乾和滿地的枯枝,寵獸會長握著馴獸索,貓著腰靠近墓堡大門。
剛才他聽到石室裡傳來“轟隆”的異響,知道轉生陣肯定出了岔子,再也按捺不住。
剛踏上墓堡外的石階,腳下突然傳來“哢嗒”一聲輕響,落葉下的石板猛地翻轉,數十根泛著黑芒的骨箭射了出來,釘尖還沾著能封死氣的毒液!
“哼,老骨頭的這點手段,早料到了。”寵獸會長的身體猛地後躍,馴獸索像條靈蛇般甩出。
“咻”
地纏住旁邊的石柱,他腳尖在石壁上一點,整個人像片葉子般翻上石階,骨箭在他剛才站的地方,黑芒消散後,石地上留下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可還沒等站穩,兩具骸骨守衛突然從墓堡兩側的石縫裡鑽出來,骨刀泛著冷光,直劈他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