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在滲著黑褐色腐液,血腥味混著魂晶粉的冷香飄進它的鼻子,提醒著它眼前的人類有多“脆弱”。可最終,對魂晶的渴望壓過了本能的凶性,它輕輕點了點頭,喉嚨裡發出溫順的“嗚嗚”聲,像在回應岩紋的提議。
心防破了!
岩紋握緊的拳頭悄悄鬆開,後背已被冷汗浸濕,連呼吸都變得輕快起來。
他控製著兩條死氣鎖鏈,輕輕甩進坑裡。
鎖鏈沒有像暗影騎士說的那樣勒緊,反而像柔軟的絲帶,輕輕纏在魔兔的四肢上,鏈身的魂火微光貼著它的皮膚,不僅沒有灼燒感,還巧妙擋住了坑底的餘火,避免它再次被燙傷。
按照暗影騎士的記憶,死靈對死氣的感知最敏銳,溫和的死氣能讓它放下戒心,暴力隻會激起更強烈的反抗。
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像收服魔狼那樣,急著締結靈魂契約,他清楚,與死靈締約雖能共享死氣、大幅提升實力,可那股陰冷的力量會順著契約滲入魂體,讓他離“恢複血肉之軀”的目標越來越遠。
武力為尊又如何?
叢林法則再殘酷,也不能為了力量丟了自我。
岩紋看著魔兔溫順的模樣,心裡格外清醒。
他要的是夥伴,是能幫他活下去的助力,不是讓死氣徹底吞噬自己的枷鎖
魔狼的契約是生死關頭的相互選擇,可這隻魔兔,他隻想用約定而非契約束縛,用魂晶換忠誠,用溫和換跟隨,這樣至少能守住自己作為“人”的底線。
“你這是在玩火!”暗影騎士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怒,“捆得這麼鬆,還不締結契約?你知不知道與死靈締約能讓你死氣暴漲?當年本尊麾下的死靈,哪個不是用契約鎖得死死的!你這蠢貨,放著現成的力量不要!”
“我要的不是死氣,是我自己。”岩紋在心裡無聲反駁。
他太清楚失去肉身的痛苦,絕不能為了眼前的強大,徹底淪為死氣的容器。
可魔兔沒有掙紮。
它低頭看著纏在四肢上的鎖鏈,綠火瞳孔裡的迷茫漸漸褪去,多了幾分好奇。它試探性地動了動爪子,鎖鏈跟著輕輕晃動,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鎖鏈傳來,緩緩緩解了幽葉粉帶來的麻痹感,讓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岩紋趁機往坑裡又撒了把魂晶粉,同時快速爬到魔狼身邊,掏出解毒糊小心翼翼敷在它的傷口上。小家夥的傷口不再滲腐液,隻是依舊虛弱,靠在他的腿邊,用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鼓勵他,又像是在表達感謝。
“你簡直無可救藥!”暗影騎士的聲音帶著絕望
“它是死靈,沒有感情,隻有凶性!你現在放低姿態,還不鎖死它,隻會讓它覺得你好欺負,等下肯定會反咬一口!”
話音剛落,魔兔突然抬起頭,綠火瞳孔裡閃過一絲凶光,爪子猛地往岩紋方向揮去
暗影騎士的話似乎應驗了!岩紋下意識往後縮,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卻發現魔兔的爪子隻是輕輕碰了碰他垂在坑邊的衣角,像是在試探他的反應,沒有絲毫殺意。
岩紋的心徹底沉定。他看著魔兔的眼睛
裡麵的凶光早已褪去,隻剩小心翼翼的討好,像一隻怕被拋棄的小動物,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魔兔的耳朵,粗硬的黑毛下,能感覺到它輕微的顫抖,卻沒有絲毫躲閃,反而微微往他指尖湊了湊。
“我不會傷害你。”岩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我給你魂晶,你幫我警戒,不用契約,就這麼約定。”
魔兔徹底放鬆下來。它對著岩紋的方向低下腦袋,喉嚨裡發出溫順的低吼,四肢輕輕蜷縮,任由死氣鎖鏈纏在身上,再沒了之前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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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炸開的黑毛漸漸平順,綠火瞳孔裡的凶光消失殆儘,隻剩下依賴的微光它的心防,在三次壓製與溫柔誘惑下,徹底崩塌了。
“不可能……”暗影騎士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呆滯,“當年本尊用魂火烤它的窩,用鎖鏈勒它的魂膜,用契約鎖它的魂體,它都沒服過!你憑什麼?就憑這點魂晶粉和沒用的‘約定’?!”
岩紋沒有解釋。
他控製著死氣鎖鏈,慢慢將魔兔從坑裡拉上來。
魔兔很乖,被拉上來後緊緊跟在他身邊,偶爾用腦袋蹭蹭他的手背,綠火瞳孔裡滿是討好,像隻被馴服的寵物,再沒了之前的凶性。
岩紋摸了摸它的頭,突然明白:暗影騎士隻懂用暴力和契約捆綁死靈,卻忘了它們也有本能的渴望,也能被“約定”打動。契約是枷鎖,而約定,是相互的選擇。
這場收服戰,贏的有僥幸,卻也贏的必然。
他用火焰困局打破魔兔的凶性,用魂晶誘惑瓦解它的抵抗,用溫和的死氣與無契約的約定傳遞善意。沒有靠殺戮立威,也沒有為力量妥協,反而找到了在地堡生存的另一條路。
岩紋扶著石壁站起身,忍著胳膊的疼,將虛弱的魔狼輕輕抱在懷裡,看著身邊乖巧的魔兔,輕聲說:“以後就叫你‘黑毛’吧,好記。”
黑毛對著他低吼一聲,聲音裡滿是溫順,像是在回應這個名字。
一人兩獸回到坑邊,岩紋小心跳進坑裡,用小骨鏟輕輕撥開甲殼碎片和殘留的魂晶粉。指尖很快碰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物體是個黑色獸皮盒子,表麵刻著簡單的空間符文,泛著淡淡的淡紫微光,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空間腰帶!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腰帶,用魂識探了探
裡麵的空間約莫十丈見方,看似空空如也,角落裡卻堆著幾包乾肉,隻是早已過了百年,肉乾泛著暗沉的褐色,散發著淡淡的黴味,岩紋哪敢吃,隻匆匆掃了一眼就移開注意力。
還好,剩下的空間足夠裝下他的藥膏、煉藥材料和《地堡死靈圖鑒》,甚至還有多餘的地方放魂晶粉。隻是腰帶上的空間力量十分稀薄,像風中殘燭,岩紋估摸著頂多還能使用三次,若不及時補充空間之力,遲早會變成無用的高檔裝飾品。
可就算這樣,他也已經十分開心。
這種空間裝備在地堡裡極為少見,也就是暗影騎士這種活了幾萬年的老死靈,才會無視這樣的寶貝。
放在雲城,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才可能擁有,像他這樣的低階修士,連見都見不到。他唯一接觸過的“大人物”,還是之前跟暗影騎士爭奪玄黃水滴時,那個逃之夭夭的寵獸協會會長,當時對方腰間似乎也掛著類似的裝備,隻是那時他根本沒資格細看。
岩紋小心翼翼地將腰帶係在腰間,符文貼著皮膚傳來淡淡的暖意,讓他心裡踏實極了。他抱著魔狼,身邊跟著黑毛,轉身往魂樞室走去。
窄道裡的魂火依舊燃燒,卻不再像之前那樣陰森,反而多了幾分暖意。魔狼在他懷裡慢慢睡著,呼吸均勻。
黑毛則時不時用腦袋蹭蹭他的腿,像隻溫順的寵物,偶爾還會抬頭看看前方的路,像是在警戒。
“哼,不過是收服一隻沒簽契約的魔兔,拿到條快沒用的破腰帶,有什麼好得意的?”暗影騎士的聲音帶著不甘,卻沒了之前的嘲諷,“地堡裡比魔兔厲害的死靈多了去了,等遇到骨龍、怨靈,你這點‘約定’頂個屁用!”
岩紋沒有反駁,隻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摸了摸腰間的空間腰帶,又看了看懷裡的魔狼和身邊的黑毛。他知道前路依舊危險,地堡的深處還藏著無數未知的恐怖,可現在的他,有夥伴、有裝備,更守住了自己的底線。他不要靠死氣堆砌的強大,隻要帶著“自我”活下去,一步步靠近恢複肉身的目標。
腰間的空間腰帶泛著微光,那是他在地堡裡的第一個“戰利品”,也是他“行走天下”夢想的起點。
魔狼走了一歪一歪,內臟被剛才魔兔傷到死氣侵入,死氣對於血肉之軀擁有巨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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