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魂蟒的鱗片被撕碎了大半,漆黑的血液在地上彙成小溪,巨大的蛇身布滿了深可見骨的爪痕,原本凶戾的慘白眼瞳此刻隻剩下渙散的殺意。
而魔兔也不好受,它的左耳被蛇牙咬掉了一塊,背上的魔毛被毒霧腐蝕出一片焦黑,連動作都比之前遲緩了幾分,但那雙赤紅的眼睛依舊銳利,死死咬著蝕魂蟒的七寸,不讓它有絲毫掙紮的機會。
“黑毛,停手。”
岩紋開口,聲音透過魔氣傳到魔兔耳中。
魔兔猛地抬頭,眼中的凶戾褪去幾分,鬆開了咬著蝕魂蟒七寸的嘴。蝕魂蟒趁機發出一聲虛弱的嘶鳴,想要扭動身體逃離,卻被魔兔一爪子按在頭上,動彈不得。它看著緩步走來的岩紋,眼中滿是恐懼,身體微微顫抖。
岩紋沒有立刻下殺手蝕魂蟒雖是四階異獸,但已失去反抗能力,且其蛇膽、鱗片皆是煉製高階丹藥與法器的材料,直接丟棄太過可惜。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特製的玄鐵牢籠,揮手將蝕魂蟒收入其中,牢籠上的符文瞬間亮起,將它的氣息牢牢禁錮。
“先留著,日後或許有用。”
岩紋對魔兔道,魔兔低吼一聲,甩了甩受傷的耳朵,乖乖地走到他身邊,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跡。
處理完蝕魂蟒,岩紋快步走向陰泉。
泉眼旁的幽冥草依舊在搖曳,淡藍色的葉片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散發著刺骨的寒氣。
這是解救趙虎的關鍵。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盒,將幽冥草連根挖出,放入盒中密封,避免其藥性流失。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張副所長的屍體上,抬手將對方腰間的儲物戒指攝入手中。神識探入,裡麵除了一些常用的魂力結晶、低階丹藥,還有幾張記錄著屍道秘術的卷軸,以及少量布陣用的材料。這些東西對他雖用處不大,但也聊勝於無,正好可以交給李瘦處理。
做完這一切,天邊已隱隱透出一絲微光。
月晦之夜即將過去,濃重的瘴氣開始逐漸消散,山穀中的陰氣也減弱了幾分。岩紋看了一眼雲城的方向,那裡依舊籠罩在淡淡的陰雲下。
張副所長的死,隻是清除了眼前的一個障礙,聖教內關於骷髏皇者的流言、可能存在的其他暗流,以及百年後的走河人王者之爭,都還在前方等著他。
但此刻,他最要緊的事,是回去解救趙虎。
岩紋收起玉盒與玄鐵牢籠對魔兔道
“走了,回去。”
魔兔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紅色的流光,鑽入他的識海——經過一場惡戰,它也需要時間恢複傷勢。
岩紋踏著鎏金飛行光帶,轉身離開陰泉空地。
地麵上,張副所長與三名弟子的屍體靜靜躺著,很快便會被山穀中的陰獸分食,徹底消失在這片死亡之地。
隻有那口依舊冒著氣泡的陰泉,和散落的蛇蛻,還殘留著昨夜廝殺的痕跡。
飛行光帶劃破黎明前的黑暗,朝著雲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岩紋握著手中的玉盒,魂火中帶著一絲期待,有了解咒玉簡與幽冥草,趙虎終於有救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屍魂穀後不久,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陰泉旁。
黑影看著地上的血跡與殘留的能量波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隨即取出一枚傳訊符,低聲道:“屍魂穀殺局已破,張副所長殞命,岩紋實力遠超預期,需重新評估其威脅等級……
傳訊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黑影也隨之隱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一場圍繞岩紋的暗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正悄然湧動。
岩紋回到正式弟子住所時,天已蒙蒙亮。
他沒有直接返回聖教,而是繞路去了研究院附近,按照張副所長的說法,解咒玉簡藏在他的休息室暗格中。
憑借正式弟子的令牌,岩紋輕易混入研究院,避開巡邏的守衛,找到了張副所長的休息室。
休息室布置得奢華,與研究院的冷硬風格格格不入。
岩紋按照提示,走到左手邊第三個書架前,推動書架,書架果然應聲移動,露出後麵一個半尺見方的暗格。
暗格中放著一個青銅盒子,打開盒子,裡麵果然躺著一枚泛著淡金光的玉簡,正是解咒玉簡。
岩紋拿起玉簡,神識沉入,確認了解除控屍符咒的步驟與張副所長所言一致。他將玉簡收好,快速離開研究院,返回自己的小院。
小院中,密室的門緊閉著。
岩紋推開密室門,黑色棺材依舊靜靜地放在中央,鎮魂符的光芒比昨日暗淡了幾分,趙虎體內的屍毒,已經開始隱隱壓製不住了
“放心,我來救你了。”岩紋輕聲說道,將幽冥草從玉盒中取出,又取出解咒玉簡,按照玉簡上的記載,開始準備解除符咒的儀式。
陰泉之水緩緩浸泡著玉簡,淡金色的光芒從玉簡上亮起。
幽冥草被碾碎,汁液滴在棺材上,鎮魂符的光芒瞬間暴漲,與幽冥草的寒氣相互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