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一些,卻帶著更重的分量:
“血棘部落從我這裡學了戰鬥技巧,讓他們贏得了決鬥。但現在,我要用這份力量,逼著你們坐下來,找到一條都能活下去的路。誰要是覺得不服氣,還想私下裡動手,或者陽奉陰違……”
他的視線落在那堆碎石上,意思不言而喻。
絕對的武力震懾,加上一條看似奇怪,但實際上給了兩個部落一條生路的約定,讓裂石部落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念頭。
在生存麵前,世仇和麵子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不可動搖。
裂石部落的酋長,最終頹然地點了點頭,啞聲道:“我們……聽您的。”
接下來的日子,李熵隱真正忙碌起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雖然短暫的解決了兩個部落之間的爭端。
但是部落間依舊保持目前的生存模式,長此以往一定會再生禍端。
所以他索性教導他們一些來自現代的理念,將這個事情永絕後患。
所以說李熵隱現在更像是一個強勢無比的生產隊長和軍事教官的結合體。
他親自帶著兩個部落挑選出來心思相對靈巧的年輕人,深入雨林。
示範如何安全地捕捉野火雞和豚鼠,講解如何搭建圍欄,如何投喂。
“看著,不是把它們關起來餓死,是要讓它們在裡麵安心吃,安心睡,安心生小崽子,這樣你們才有源源不斷的肉。”他的講解的簡單且直接,隻有食物充盈,才能維持可持續的發展。
他指導他們利用林間空地,種植生長周期快的塊莖植物,擴大食物來源。
他甚至強行規定,在獸群繁殖的季節,兩個部落必須聯合封禁部分獵場,禁止狩獵幼崽和懷孕的母獸。
“眼光放長遠點,殺雞取卵,最後大家都得餓死。”
李熵隱也是將兩個部落的發展當做一次模擬社會的體驗,興起時他甚至幫他們構建了簡單的社會體係。
他強力推行“共治議事會”。
第一次會議,在兩個部落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由他親自坐鎮。
當雙方為了一個小獵區的歸屬再次爭吵不休時,他隻是冷冷地“嗯?”了一聲,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瞬間讓所有人噤聲。
他並不直接裁決,而是逼著他們自己提出方案,互相妥協,直到找到一個雙方都能勉強接受的平衡點。
第一次的共同決策過程充滿了拉扯和摩擦,但在李熵隱那絕對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意誌下,合並的進程被強行推動著。
血棘部落和裂石部落,這兩個曾經的死對頭,開始彆扭地、卻實實在在地在同一個框架下共存、協作。
李熵隱看著聯合狩獵隊帶著比以前更豐盛的收獲歸來,看著原本互相敵視的孩童開始因為好奇而遠遠對視,看著共治議事會為了資源分配雖然吵得麵紅耳赤卻最終沒有拔刀相向。
兩個部落的合並也快速進行著,他們共同推選了最年輕力壯且跟著李熵隱學習到更多知識的捷影作為新任首領,由原來雙方部落共同選舉出的五位大祭司作為對首領的督導。
也是一個全新的、更穩固的部落血牙部落,正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艱難地萌芽。
一個月後的一個傍晚,夕陽將雨林染成一片金紅。
李熵隱將血牙部落的所有成員召集到那處已經成為聖地的穀地。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有些朦朧。
他看著下方雖然依舊涇渭分明、但至少能站在一起的兩個族群,平靜地開口,聲音傳遍每個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