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不僅狡猾,而且似乎總能快他們一步,這種被無形之手操控的感覺令人的確不好受。
“他還在一線天附近的密林裡?”張銳的聲音低沉。
“婉晴的紙條是一刻鐘前放的,現在不確定。”李熵隱眉頭緊鎖,不自主的把玩著手裡的黑曜石手鏈,“他可能還在埋伏,也可能已經轉移。但既然他選擇了那裡,必然有所圖謀。”
姚政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跳動,試圖通過有限的公共監控和地形數據模擬出密林區域的視野盲區和可能路徑,但植被太過茂密,效果甚微。“電子手段在那裡基本失效。我們隻能靠硬實力和臨場判斷。”
“不能等他先手。”李熵隱略作思考,“他知道我們的能力,布置陷阱必然會針對我和銳哥。被動接招太危險。既然他知道我們可能去,那我們就‘如他所願’地去,但要打亂他的節奏。”
“你的意思是?”張銳看向他。
“他不是在等我們進入伏擊圈嗎?”李熵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們直接出現在他麵前,但不在他預定的位置。政哥,能找到密林中相對開闊、視線稍好,又不太可能預設陷阱的點嗎?”
姚政迅速篩選數據:“有三處可能符合,但無法保證絕對安全。”
“不需要絕對安全,隻需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李熵隱看向張銳,“銳哥,你負責正麵施壓,吸引注意。我利用瞬移,在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出現,乾擾甚至嘗試控製。政哥,你在林外策應,用無人機在高空提供大致視野,並封鎖可能的主要撤離方向。”
“可以。”張銳點頭,唐刀微微出鞘一寸,凜冽的寒光映亮了他銳利的眼眸。
無人機已就位,預設監視路線設定完成。”姚政迅速操作,一架小型無人機悄無聲息地從民宿後院升起,朝著密林方向飛去。
計劃既定,三人不再猶豫。
留下姚政在院中掌控全局,李熵隱和張銳如同兩道鬼影,迅速離開了竹裡館,沒有走常規路徑,而是憑借謝婉晴提供的手繪地圖,從一條極其隱蔽的、近乎被荒草淹沒的小徑,繞向“一線天”側的密林。
密林之中,光線晦暗,空氣中彌漫著腐爛枝葉和潮濕泥土的氣息。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隻有零星的光斑頑強地穿透下來,在地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四周安靜的落針可聞,連鳥鳴蟲嘶都仿佛集體被禁聲。
張銳如同最老練的獵手,每一步都落在實處,悄無聲息,但他的存在感卻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那凝聚的鋒銳之意,如同無形的探針,刺向林中的每一個角落。
李熵隱則與他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空暝之力在體內緩緩流轉,感知著周圍空間的每一絲細微波動。
他像一片羽毛,又像一道隨時可以撕裂空間的閃電,隱匿在張銳製造出的動靜背後。
突然,張銳腳步一頓,目光銳利地射向左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叢。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熵隱感知到那片區域的空間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非自然的漣漪!
“在那裡!”張銳低喝一聲,並未直接衝上,而是並指如劍,一道凝練至極的無形氣勁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直射灌木叢後方!
“咻!”
氣勁沒入灌木,傳來一聲輕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聲響。
一道灰影如同受驚的狸貓,從灌木後疾閃而出,正是那個灰衣男子!
他臉上帶著一絲錯愕,顯然沒料到對方不僅沒有落入預設的陷阱,反而以如此霸道直接的方式發動了攻擊,並且精準地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他腰間果然佩著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刃,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沒有絲毫猶豫,灰衣男子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陰影,就要向密林深處遁去。他的速度極快,而且步法詭異,仿佛能借助林木的陰影進行短距離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