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裡的旋律漸漸淡去,謝晚晴收回落在琴鍵上的手指,轉頭看向倚在門邊的李熵隱,眼底帶著一絲輕快:“怎麼樣?這《月光》我練了好幾天,總算沒出差錯。”
李熵隱走上前,目光掃過琴鍵上殘留的指尖溫度,語氣儘量保持平和:“很好聽,比上次在音樂教室聽的更流暢。”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蹭過衣擺,其實他剛才有些走神,腦域開發到29後,感知力比以前敏銳太多,連空氣中細微的情緒波動都能捕捉到,這讓他很難完全沉浸在音樂裡,總下意識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謝晚晴沒察覺他的異樣,隻是收拾著琴譜,隨口問道:“對了,你前幾天去哪了?打電話總沒人接,袁小飛說你家裡有事。”
“嗯,家裡有點事需要處理,走得急,沒來得及說。”李熵隱避開她的目光,指尖在琴鍵上輕輕敲了一下,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接下來幾天可能還要去外地一趟,如果不耽擱,可能需要三五天時間。”
“外地?”謝晚晴疊琴譜的動作頓了頓,心裡忽然泛起一絲莫名的不安,她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隻是李熵隱今天的語氣太刻意,不像平時那樣自然,連眼神都總在躲閃。
但她沒多問,隻是點點頭:“好啊,你路上注意安全,要是需要幫忙,隨時給我發消息。”
謝婉晴看著他,聰慧如她,能感覺到李熵隱心中有事,而且絕非小事。但她沒有追問,隻是站起身,柔聲道:“你喜歡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
兩人離開琴房,漫步在夜色籠罩的校園。
一路無言,卻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在流淌。
直到將謝婉晴送到宿舍樓下,看著她走進門廳,回頭對自己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李熵隱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抬頭望向夜空,蓉城的天空被霓虹燈染成暗紅色,看不到幾顆星星。
但他的目光卻仿佛穿透了雲層,投向了南方那座此刻正暗流洶湧的城市,羊城。
回到宿舍,袁小飛已經把背包收拾好,正坐在床邊擦能量槍:“老李,你可算回來了!秦隊剛才發消息,讓我們提前半小時到集合點,說是要提前熟悉裝備。”
“嗯。”李熵隱放下書包,開始收拾東西。
他沒帶太多衣物,隻裝了幾件換洗衣,還有急救包、高能量壓縮餅乾,以及那柄跟隨他挺久了的作戰軍刀。
他把勳章掛在脖子上,貼在胸口,這樣能隨時感知到勳章的能量波動,方便接收信息。
準備就緒後,他盤膝坐在床上,沒有入睡,而是進入了深度的冥想,引導著體內的力量緩緩流轉,修複著身體的暗傷,同時將精神和體能調整到最佳狀態。
天際泛起魚肚白時,李熵隱睜開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閃而逝,之前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銳氣。
白天,他如同一個普通學生一樣,去上了兩節課,在圖書館看了會兒書,和偶遇的同學打了招呼。
但他的心,早已飛向了即將到來的集結時刻。
晚上九點五十分,李熵隱背著戰術背包,準時抵達蓉城西郊物流園區c7倉。
倉庫內燈火通明,氣氛嚴肅。
已經有十幾人提前到達,涇渭分明地站成了幾個小團體。李熵隱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張銳、姚政、薛影站在一起,張銳正興奮地比劃著什麼,姚政則沉穩地檢查著裝備,薛影安靜地站在一旁,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另一邊,王晶正低頭看著勳章投射出的地圖,袁小飛則有些緊張地活動著手腳。
錢媚獨自站在靠門的位置,抱著雙臂,看不出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