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的災難,如同一場席卷一切的瘟疫,留下的不僅是滿目瘡痍的土地,更是無數破碎的家庭和難以愈合的心靈創傷。
核輻射的陰雲籠罩著這片曾經的繁華之地,使其在可預見的未來內,不再適合人類大規模居住。
災後的工作千頭萬緒,悲痛之後,生存與秩序的重建成為當務之急。
南天門作為處理超自然事件的核心力量,在此刻與官方力量緊密協作,展現了極高的效率與擔當。
以唐恬為首的剩餘高層,強忍著失去龐淵與穆老的巨大悲痛,迅速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
大規模的疏散與安置計劃啟動。
幸存下來的羊城市民,根據實際情況,被就近安置在周邊幾個未受波及的城市。
救援物資從全國各地源源不斷地運來,臨時安置點雖然簡陋,但至少提供了遮風避雨的場所和果腹的食物。
對於有意願投親靠友或遷移至更遠地區的民眾,也給予了最大的便利和支持。
整個大夏展現出了強大的動員能力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民族凝聚力。
李熵隱、秦鋒、王晶、袁小飛、錢媚等人,在參與了幾天的初步救援和秩序維持後,發現自己能做的已然有限。
更專業的災後重建、疫病防控、心理乾預等工作,交給了更專業的團隊。
他們這支經曆了連番苦戰、身心俱疲的小隊,接到了返回原駐地休整的命令。
返回蓉城的路上,車廂內一片沉寂。沒有了來時的緊張與決絕,隻剩下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深埋心底的哀傷。
每個人都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沉默不語,各自消化著這場巨大變故帶來的衝擊。
李熵隱尤其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
身體上的傷勢在羽蛇神能力和藥物作用下逐漸恢複,但心裡的某個地方,仿佛隨著龐淵的犧牲、穆老的消散、以及那數十萬未能及時撤離的亡魂,一同死去了。
回到熟悉的蓉城大學,那種割裂感幾乎讓他窒息。
他的腦域開發在與孫浩的戰鬥中突破了30,文明火種庫的第三符文的召喚他沒去理會。
空間能力比以前更強,甚至能在五百米內精準瞬移到任何標記點。
可這份實力的提升,沒有給帶來絲毫喜悅,反而讓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課桌上的課本翻了幾頁,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李熵隱盯著窗外的天空,腦海裡不斷回放著羊城的畫麵。
衝天的蘑菇雲、彌漫的輻射塵埃、廢墟中死去的無辜者,還有龐淵的盾化為光雨時堅定的眼神、穆老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身影。
這一切,都是因為覺醒者。
如果沒有覺醒能力,花園的人就不會去想著操控反應堆。
如果沒有覺醒能力,歸源就不會擁有吞噬千萬人生命的力量。
如果沒有覺醒能力,這世界或許還和以前一樣,雖然有紛爭,卻不會有如此慘烈的災難。
所以覺醒者到底是什麼?
是上天的饋贈,還是毀滅的詛咒?
李熵隱下意識地抬手,掌心凝聚出一縷微弱的空間能量。
這股力量曾多次救他於危難,可現在,他看著這縷淡淡的光芒,隻覺得無比刺眼。
它和花園成員用來殺戮的力量,本質上都是特殊能力,都是破壞和平的工具。
他開始反感自己的能力,他壓製著自己能量的增長,而且不再每天都去訓練。
袁小飛看出他狀態不對,拉著他去打球、去聚餐,他都隻是敷衍應付,眼神裡的空洞讓朋友們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