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明也找他談過話。
作為南天門在蓉大的聯絡人，王啟明知道部分戰況，卻沒有點破，隻是拍著他的肩膀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坎，跨過去就好了。你經曆的太多，給自己點時間。
可時間並沒有讓他釋懷。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蜂擁而出，李熵隱慢吞吞地收拾好書包，跟在人群後麵走出教學樓。
剛走到樓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李熵隱！”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謝晚晴站在不遠處的香樟樹下，穿著白色連衣裙，陽光灑在她身上，柔和得像一幅畫。
看到她，李熵隱的心跳莫名慢了半拍，下意識地想轉身離開，腳步卻像被釘在了原地。
謝晚晴快步走到他麵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裡卻藏著一絲擔憂：“你回來三天了，怎麼都不告訴我？還是我去問的王啟明老師。”
“剛回來，有點忙。”李熵隱避開她的目光，聲音低沉。
“忙什麼呢？”謝晚晴沒有追問，隻是自然地走在他身邊，“觀察你好幾天了，我看你這幾天上課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太累了？”
李熵隱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往前走。
謝晚晴也不催促，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兩人沿著校園小路，一路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吃街。
“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這家米線店的，要不要進去坐坐？”謝晚晴指著路邊一家不起眼的米線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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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熵隱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飯館裡人不多，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謝晚晴點了兩碗牛肉麵，趁著等餐的間隙，輕聲問道：“羊城那邊……是不是出大事了？”
李熵隱握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頓。
羊城核爆這麼大的事，南天門雖然儘力封鎖消息，但輻射擴散、大規模人員疏散的動靜，根本瞞不住所有人。
蓉城作為鄰近城市，肯定也有相關傳聞，謝晚晴心思細膩，想必已經猜到了不少。
他沒有否認，隻是低聲說：“嗯，出了點事。”
“很多人……受傷了嗎？”謝晚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她也是覺醒者，她清楚覺醒者之間的戰鬥有多殘酷。
李熵隱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點頭：“嗯，很多。”
他不想多說，那些血腥的、絕望的畫麵，他不想讓謝晚晴知道，不想讓這份平靜被打破。
謝晚晴似乎看出了他的抗拒，沒有再追問，隻是默默地看著窗外。
老板端上過橋米線，熱氣騰騰的香氣彌漫開來，李熵隱卻沒什麼胃口，隻是用筷子撥弄著碗裡的米線。
以前覺得無比美味，此刻卻索然無味。
他總能想起在羊城臨時安置點，那些失去家園的人們吃著簡易盒飯，眼神裡滿是茫然和悲痛的樣子。
“你好像有心事。”謝晚晴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他，“王啟明老師說，你心裡有一關沒過去。是因為羊城的事嗎？”
李熵隱抬起頭，對上她清澈的眼眸。
那裡麵沒有同情，沒有好奇，隻有純粹的關切，讓他緊繃了很久的情緒，突然有了一絲鬆動。
他深吸一口氣，放下筷子，聲音沙啞地說：“你說……覺醒者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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