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一邊安排戰士們打掃沒有倒塌的房屋、搭帳篷,準備暫時先在此駐紮;一邊審問被供出身份的民團團部參謀,想要繼續尋找民團的彈藥庫和財物。
其實,這個民團參謀不知是被炸懵了,還是被嚇傻了,腦袋現在還一直處在混亂的狀態。王昆讓戰士拿來水壺,讓他喝了幾口水清醒了一會兒,他才說:“長官,我什麼也沒乾,我什麼都不知道。”王昆讓戰士帶他去看了一圈屍體,他發現了民團團長,竟然嚎啕大哭起來,還蹲下身子,替民團團長整理了一下衣服、合上了雙眼。
聽了戰士的彙報,王昆看向那個參謀,並問他:“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個參謀這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他想了一下,這才狠狠心說:“好吧,長官,我都說!”
劉紅成根據那個參謀的交代,在營房後麵一處很隱蔽的山洞內找到了軍火倉庫,發現裡麵破槍很多,機槍隻有8挺、迫擊炮隻有2門,但機槍子彈有2萬發,迫擊炮彈有300枚。還有一個物品倉庫,裡麵堆滿了棉襖、棉被、棉鞋等物品。
在那個參謀的指引下,劉紅成還找到了民團團長的住所和住所內那個很隱蔽的暗室,在暗室中發現了5大箱大洋,3箱子金條,還有一些其它珠寶,折合一下,應該超過3萬塊現大洋了。參謀說,這是民團近20年來的積蓄,他供出這些錢,他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但劉紅成告訴他:“你應該想想,你們為了積蓄這些錢,你們害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為此家破人亡!”
很快,戰果統計上來了。這一戰,共斃敵357人,活捉26人,帶回受傷民團士兵13人。打死民團團長,大隊長、中隊長若乾人。
繳獲迫擊炮5門、機槍12挺、長槍187支很多被炸壞或被壓壞),短槍13支,各類炮彈、子彈數萬發枚);另有金條、大洋、珠寶,合計價值3萬大洋。
遊擊軍共犧牲3人,負重傷5,輕傷55人。
在統計戰果的時候,炮兵中隊長鮮國有請王昆去現場又看了一次,鮮國有說,炸塌房屋全是榴彈炮的功勞,以後還是要儘可能多地裝備一些1榴彈炮。
至此,中路部隊取得了首場勝利。
王昆在看了大成鎮的全貌後,認為大成鎮的位置非常不錯,還有這個民團的駐地也非常不錯。他與李憲民商量時,李憲民也認為不錯。於是他們決定,把大成鎮作為第一大隊的後勤基地,把後勤部、醫療隊、軍械修理小組等全部放到大成鎮。
消滅大成鎮民團的第二天,宣漢縣委在大成鎮召開了盛大的大成鎮蘇維埃成立及民團罪行審判大會。會上,縣委同誌介紹了我黨及遊擊軍的主張,遊擊軍是咱們窮人的隊伍,希望大家積極加入遊擊軍;同時,縣委同誌公布了民團的累累罪行,宣布民團已被遊擊軍消滅,活捉的26人中有21名有惡行的民團士兵被當場槍斃。
會後,馬上就有近百名窮苦農民要求加入遊擊軍,第二天、第三天前來參軍的人更多。王昆給縣委支援了2000大洋活動經費,同時要求接納、安排好前來參軍的窮苦農民,並在請示遊擊軍第一支隊領導後,決定將這些新兵編入第一支隊其它大隊。
之後,王昆召集了小隊長以上乾部總結會,總結這次戰鬥的得失,要求每一名小隊長、中隊長都要暢所欲言,以真正確認長處,認識問題。
在發言中,劉紅成說,在分五路圍攻民團時,這每一路都聯絡不上,他攻上北山時,隻能靠猜來與南山的進攻隊伍進行配合,這樣不行,弄不好會出大問題。
彩彩說,突擊小組這次作用發揮有限,她懷疑將突擊中隊折散使用的效果。她一直認為,如果是突擊中隊去包圍正東和正西方向的逃敵,遊擊軍有可能不會有人受傷,更不會有人犧牲。
榴彈炮小隊長說,這次行動倉促,榴彈炮射擊精度不理想,沒打兩炮,戰鬥就結束了。在以後的戰鬥中,如果再出現這樣的問題,那炮兵就失去作用了。
總結會在召開的過程中,王昆就意識到了,大隊部和每一路部隊必須配備一定數量的參謀才行,否則,很多問題都考慮不到。特彆是在部隊嚴重超員的情況下,沒有管理機關編製是肯定行不通的。
殲滅了大成鎮民團,該解決袍哥碼頭的問題了。
作為四川人,王昆太清楚袍哥會了。他知道,四川的袍哥會和上海的青幫、洪門並稱為民間三大幫會組織。雖然袍哥被政府宣布為非法組織,但是這個組織卻又為政府服務,地方上的許多事務也需要它來運轉。袍哥會在四川鄉村中影響特彆大,因為它最初成立時,就是那些最底層的老百姓,為了抱團取暖自發成立的民間組織。由於這個組織最講究的就是講義氣;平時吊兒郎當,遇事當仁不讓;對朋友兄弟,講哥們兒義氣;對國家大義,生死不負。
袍哥會是四川底層百姓非常認可的民間幫會組織。最甚時70的四川成年男性都是袍哥會的成員。這麼高的比例,說來沒法讓人相信。其實絕大多數會員,是保長代表全村男人加入,就全村男人都是袍哥會員了。隻是後來,隨著一些地痞流氓的加入,袍哥分為了兩種,一種是堅持原來信條的清水袍哥,另一種則是打家劫社與土匪沒有兩樣的混水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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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很顯然,對於清水袍哥,遊擊軍隻可爭取,至少要讓它保持中立,儘量不和它發生衝突。對於混水袍哥,遊擊軍就必須堅決鎮壓。對介於混水和清水之間的袍哥,隻要有惡行,欺壓窮苦百姓,那也必須堅決打擊。
縣委同誌已經介紹過,這個袍哥碼頭應該是清水碼頭,可能是有人不守規矩,稱為頭排的那個碼頭老大軟弱或被人製住,應該是還有救,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於是,王昆就選了個時間,帶著彩彩、梅班親自去拜會袍哥碼頭的頭排。
頭排接到有人拜會的消息,很爽快,就約定在鎮上的一個荼館見麵。等王昆到茶館時,袍哥碼頭的頭排、三排、五排、六排、十排就已經在座了。等介紹完,王昆就知道,這是碼頭的頭目全到齊了。
袍哥碼頭排行沒有二、四、七、八、九,原因是:二是不敢僭越關羽關二爺;四是桃園結義如有趙子龍在,當為四弟,故虛此席;七據說是叛徒,瓦崗寨的羅成,行七;八、九忌楊家將八姐九妹之稱。袍哥人家,決不拉稀擺帶,必須講究。
這次拜會隻是禮節性的,王昆隻是用通俗易懂的話介紹了遊擊軍的主張,那就是為窮人打天下,讓窮人能吃上飯、穿上衣,為窮人不再受欺負。說明了為什麼要消滅大成鎮民團,因為他們惡貫滿盈、臭名彰彰,後麵還要消滅所有的自衛軍、自衛團、民團等欺壓窮苦百姓的組織。
袍哥大排也介紹了袍哥會的信條、主張,說他們也是為了窮人不受欺負,為窮人辦事。甚至說,他們的主張與遊擊軍的主張是基本相同的,是一家人。
王昆沒有與他們進行爭辯,因為說一萬句不如乾一件實事,讓他們看看遊擊軍的所作所為自己品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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