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王昆站起身來就準備告辭。但是三排提出了自己一直在納悶的問題:“王大隊長,你帶兩個娃娃,是因為什麼呢?”王昆說:“我們那裡,這樣的孩子有幾個,他們還小,帶他們出來長長見識。”“那為什麼讓他們背著槍呢?難道你們讓這麼大的孩子上戰場?”“噢,主要是因為他們正在學習射擊技術,所以一直背著槍。”
這時候三排就起了一點心思,想利用好這個機會,為大排那個自稱找不到敵手的兒子顯擺一下,同時,壓壓遊擊軍的氣勢。於是他說:“正好,我們也有孩子在學習射擊技術,能否讓他們一起探討探討?”
一聽這話,王昆心裡就樂開了花,不知道我為什麼帶這兩個小孩子來嗎,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你們不說比試,我還不好提呢。嘴上卻說:“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們是初來乍到,不好麻煩你們。”三排嘴上卻不依不饒:“小孩子家,比試比試,沒事,正好給他們促進促進。快去叫大公子來!”
趁著袍哥兄弟去叫大公子的時間,三排問彩彩多大了,彩彩說:“十二”;問梅班多大,梅班說:“十四”。三排覺得這些孩子太小了,有點看不上眼,沒好意思說出口:不在家好好玩,學什麼槍法呀。
一會兒,三排叫的大公子來了,一個17、8歲,長得陽光帥氣的小夥子。聽說要和麵前的兩個小孩比槍法,大公子有點不願意,但看到三排那麼不停地安排,他也隻好“聽話”了。
但,鎮上沒有靶場,怎麼比呢?
大公子環繞了一圈,正好看到200米左右有棵樹,就說:“這樣,前麵那棵樹,你們看見了嗎?在那樹上掛一個背簍,看看我們誰能打中。”
於是,三排就安排人去掛背簍了。
背簍掛上了,大公子彬彬有禮地請梅班先來,要班說:“我們雖然沒在袍哥會,但也懂一些禮節的,不能反客為主。”“那好吧,我先來!”大公子豪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就趴到了地上,調了一下標尺,瞄準背簍就是一槍,那背簍明顯地晃動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打中了!
現在該梅班和彩彩了,梅班正要趴下,彩彩把嘴往前努了努,嘴裡輕輕地發出“當,當”的聲音。梅班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一邊看著彩彩,一邊就趴到了地上,當他據槍搜索時,發現了遠處山嘴上那個涼亭裡有一口掛鐘,他一下就明白了彩彩的意思。梅班抬頭望了望,判斷了一下距離,大概有400米遠,他調了一下標尺,準備開槍。
今天梅班和彩彩攜帶的都是卸了瞄準鏡的莫辛納甘步槍,這槍有效射程550米,槍械沒有問題;梅班平時射擊成績稍微比彩彩好些,因此,隻要把握好,打中400米距離目標應該沒有問題。
正在大家等待梅班開槍時,突然一聲槍響,大家沒有看到背簍晃動,卻馬上就聽見“當”的一聲鐘響。大家正在詫異,王昆說:“沒打中背簍,子彈打飛了,碰上遠處那口鐘了。”
袍哥碼頭的幾個頭目笑了笑,都信以為真了;大公子也掩飾不住笑意,他也信以為真了。
這時候,大公子對彩彩說:“你會開槍吧,也來打一槍?”
彩彩沒有說話,笑了笑,就趴到地上,調好標尺,瞄準那口鐘開了槍。還是一樣,大家沒有看到背簍晃動,都聽見了“當”的一聲鐘響。王昆說:“又打飛了,又碰到鐘了。”然後就假裝訓斥兩個孩子說:“學藝不精吧,打臉了吧,以後要跟大公子好好學習!”說完就告辭了。
等王昆帶兩個孩子走後,大公子跟大家說:“你們以為他們真沒打中呀,你們全錯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瞄背簍,他們打的就是鐘!”三排說:“怎麼可能,這可有400米遠呢,那麼遠,兩個孩子還能打中?難道他們是神仙呀?”其它人都覺得三排說得有理。大公子說:“你們彆不信,剛開始我也不信。那個男娃打完,我就覺得不對,後麵我就專門看那個女娃瞄的是哪裡?看她瞄的是鐘,我就震驚壞了。”“你沒看錯?”“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呢?”幾個人就在那裡議論上了。
“你們快彆說了,這絕對錯不了!”說完,大公子就非常沮喪地回家去了。
“他們這也太厲害了吧,難怪民團不是他們的對手。”
“兩個娃娃都那麼厲害,應該還有師傅吧?對了,那個王大隊長說,他們那裡有幾個娃娃,想一想,有那麼厲害的師傅,那幾個娃娃也差不了吧?這支部隊,是什麼實力呀?”
“他們打民團主要用的是炮,這些神槍手好像都沒用上呢,要是……”
幾個頭目不想說話了,他們突然間想到了王昆說的話,消滅民團就是因為民團惡貫滿盈、臭名昭彰,好在袍哥碼頭沒做什麼壞事,沒什麼惡行。
大排這時候說:“都回去查一查,看看你們手底下的人,有沒有違犯信條,欺壓窮人的?趕緊查,如果有,趕緊去做工作,該賠錢的賠錢,該道歉的道歉;如果有做惡的,我們馬上就給王大隊長送去。千萬不能惹到這尊凶神呀!”
於是,後麵幾天,袍哥碼頭就開始雞飛狗跳了,好幾個人被抓後關了起來。經審問,大排知道了,他手下居然真有不少人違犯信條,做了不少危害鄉鄰的事情。這其中,有看中人家姑娘,姑娘不同意,就強行娶過來的;有借錢給一些急需用錢的窮人,後麵窮人還不上,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的;還有強買強賣,逼人就範的。給大排氣的不行了,馬上就把逼出人命的兩個人送給了王昆,王昆又讓他們送給了縣委同誌。
大公子其實叫謝大強,也就是謝班,自那天威風掃地後,一直在家難受,感覺自己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他很清楚,那天他手裡的槍是“1924毛瑟”原裝步槍,和那兩個孩子相比,槍械性能應該是差不多的。但人家能打400米,而他隻能打200米,這差距太大了,他心不甘呀!他想到應該找個師傅,但這樣的師傅,上哪找去呀?他茫然不已!
想了三天三夜,他終於想明白了。於是他準備了一些常用物品和錢,給他老爹留了一封書信,就帶著槍,跑到大成鎮找遊擊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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