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敵1師也早有準備,一路之上,他們都安排有炮兵在大船的甲板上監視著兩岸的動靜,現在大部隊開始登岸的時候,更是如此。
但麵對密集的船隊,何海民指揮的紅軍炮兵不講武德,他們將300多門炮全部對準大船區域,聽見一聲命令後,炮兵們就隻管把炮彈往炮筒裡放,直至打完所有炮彈後,才抱起炮筒向後麵的山上跑去。
等敵1師布置在甲板上的那些炮兵看到有炮彈來襲時,根本來不及去調整炮位、瞄準,把炮彈放入炮筒。
紅軍的300多門炮幾次極速射後,三五百米航道上,除了兩艘鋼質大船外,其餘幾乎所有的船隻都開始下沉。
這時候,在鋼質船上的敵1師師長氣壞了,這是他自統軍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算計,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損失。他立即命令已經登岸的前衛步兵連去追擊紅軍炮兵。
這個師長站到大船的甲板上,看到旁邊正在進水的木質大船,以及滿江拚命掙紮的士兵和木質船板,他的怒氣已經達到了極點。
可當他正不知道如何撒氣的時候,去追擊紅軍炮兵的前衛連遭到了伏擊。幾分鐘時間,在手榴彈的爆炸和機槍的掃射下,紅軍就消滅了這個裝備精良的連隊,並且就在他這一師官兵的眼皮下麵,那一個營的紅軍官兵撿起前衛連的武器和彈藥就跑。
敵1師師長剛想讓前衛團去追,手都伸出去指向那一個營的紅軍了,但嘴裡卻沒說出話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些紅軍的戰鬥力非常強,十多天前才打殘了兩個旅的部隊。他可不能上當!
於是,敵1師仍然按部就班地登岸、整隊。這時候才發現,他們攜帶的8門75毫米榴彈炮,被炸壞了6門,現在隻有兩門能用。為9個團配備的9個迫擊炮營,有7個直接沉入了江底;另兩個在鋼質船上,但都挨了兩發炮彈,隻有不到一半能用。5000多人的炮兵部隊,現在隻剩下不到500人了,能用的迫擊炮隻有56門,勉強能達到一個炮營的配置規模。
2萬多人的部隊,一下子就損失了4000多人,而且還是能起關鍵作用的4000多人。看到這一狀況,敵人的師長心都涼了半截。
但敵1師就是敵1師,他們隻往前看,不計過往。他們整隊集合後,就根據偵察營提供的追蹤紅軍路線,一路往連天山追擊而來。
當他們經過青峰寺時,遇到了一個營的紅軍的阻擊。敵1師前衛團在炮火的掩護下,拚死進攻,雙方激戰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紅軍在犧牲100餘人後,趁著夜色掩護,才帶著200多名傷員撤退。
敵1師沒有趁夜追擊,在青峰寺宿營後,第二天才沿路繼續追趕紅軍。但當他們追到夕佳山下的黃土村時,又遇到了紅軍的阻擊。
這一次阻擊,紅軍拚得異常凶猛。當敵1師用那個迫擊炮營的炮火覆蓋紅軍陣地時,紅軍的炮兵突然出現,且立即就用炮彈覆蓋了敵1師的炮兵陣地。好在未遭覆蓋的敵1師炮兵反應快,他們看見有炮彈飛來抱起炮就跑,僥幸地保留了14門迫擊炮。但紅軍炮兵照樣聰明,他們打完一次覆蓋後,也抱起炮就跑。待敵1師那兩門榴彈炮經試射後找準坐標時,紅軍炮兵早已沒了蹤影。
在雙方炮戰的同時,敵1師師長命令第2旅第5團開始進攻。敵1師5團1營1連的士兵,在本團給步兵配置的小炮和輕重機槍的掩護下,瘋狂地向紅軍陣地衝來。但他們很奇怪,為什麼背後的機槍在一個一個地啞火?為什麼紅軍陣地上看不到人?難道是要等他們衝到跟前,給他們下個手榴彈雨嗎?
敵人那個連長還在琢磨的時候,紅軍陣地後麵的樹林中,很多位置就冒起了一點一點的青煙。因為他那個連的士兵在不停地開槍,他根本聽不到樹林中響起的槍聲,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樹林中那一點一點的青煙。幾分鐘後,這個連長就連同他的士兵全部倒在了進攻的路上。
敵人那個5團團長,由於站得遠,他還沒看明白,望遠鏡裡明明看到紅軍陣地上沒有人,但他的士兵是如何倒下的?他看了看位於他側麵的機槍陣地,機槍手已經死傷殆儘。他突然意識到,他們應該是遇到了川北遊擊軍那個紅軍影子部隊一樣的部隊。
他把這一情況報告給了旅長和師長,旅長和師長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們三人都心裡不服,影子部隊能有幾條槍,他們強大的第1師還能怕你那幾條槍不成?
於是,敵人5團團長請求全團出擊,想用“一頓老拳打死鄭關西”那個策略,用人海戰術悶死影子部隊。
敵人開始集中全旅的小炮,準備建設炮兵陣地。他們配置的這種炮雖然有效射程隻有1公裡,但數量巨大。按照劉湘精銳部隊的標準配置,一個排有一個配置4門小炮的班,一個連就有12門,一個團有144門,一個旅有400多門這樣的炮。這個炮和後期抗日戰爭時期,日軍配置的擲彈筒有點像,但擲彈筒隻能打五六百米遠,比這種炮遜色不少。
紅軍炮兵馬上就發現了這一情況,並在2公裡外開始構建炮兵陣地。在阻擊陣地後麵山坡上的魏洪江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他命令藏匿在山坡上的狙擊手和所有的紅軍戰士,全部後撤到1公裡外的半山腰上。
敵人的小炮開炮了,一時,紅軍的陣地及陣地後麵、左右的山坡上,全都響起了密集的爆炸聲,這些地域一時濃煙滾滾,煙霧繚繞,仿佛人間地獄一般。
敵1師的官兵們看到這一幕,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但沒等他們高興一會兒,從紅軍陣地的方向飛來了迫擊炮彈,一個覆蓋,敵1師炮兵陣地上的人就倒了一半。接著是又一個覆蓋,再來一個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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