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荒山早晨,還帶著盛夏的餘溫,我攥著鐮刀的手掌沁出薄汗,茅草鋒利的邊緣在指尖劃出淺淺的紅痕。
秦嵐把草帽往腦後一推,馬尾辮隨著動作甩出利落的弧度:"歇會兒吧,再割下去手腕該抽筋了。"
沈離歌早已經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青石上,水壺咕嘟咕嘟灌了半壺水,喉結在古銅色的皮膚下上下滾動。
這塊被陽光曬得溫熱的巨石像天然的觀景台,腳下是層層疊疊的茅草坡,隨風翻湧著金綠色的浪。
極目遠眺,在遙遠的海天交接之處,那片湛藍的海水正閃爍著細碎的銀光,宛如無數顆細碎的鑽石灑落在海麵上,熠熠生輝。
沈離歌突然間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她迅速放下手中的水壺,拿起望遠鏡,神情專注地凝視著遠方,口中喃喃道:“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東西?”
我趕忙接過她遞來的望遠鏡,當我的手指觸碰到鏡筒時,還能感受到上麵殘留的她掌心的溫度。
我稍稍調整了一下焦距,原本模糊不清的海麵瞬間變得清晰可見——果然,在距離海岸大約一百多公裡的地方,有一座墨綠色的島嶼若隱若現地漂浮在海麵上。
這座島嶼被茂密的植被所覆蓋,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塊鑲嵌在藍色海洋中的巨大翡翠。
島嶼中央凸起的山丘被一層薄薄的雲霧纏繞著,宛如給它戴上了一頂潔白的絨帽,給人一種神秘而又夢幻的感覺。
然而,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島嶼的西側,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灰白色的建築輪廓,這些建築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仿佛在默默地訴說著它們曾經的輝煌與滄桑。
“那不會是座廢棄的燈塔吧?”秦嵐好奇地湊過來,她的發梢輕輕地掃過我的手背,帶來一陣輕微的瘙癢感。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味道,那是茅草與海豹脂肪防曬霜,混合在一起的奇特氣息。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從背包裡翻出了那張在日本軍火庫裡找到的軍用地圖,然後趴在旁邊的大石頭上,仔細地研究起地圖上的位置來。
還真是一座海島啊!在日本的軍用地圖上,清晰地標注著“海盜島”這三個字。
我伸出手指,在地圖上快速地滑動著,眉頭也隨著我的動作越皺越緊。
終於,我停了下來,指著地圖上的一片海域說道:“你們看,這裡被標為‘危險區域’,但卻沒有寫明具體的原因。”
話音未落,海風突然毫無征兆地卷著一股濃烈的鹹腥味撲麵而來,茅草也在風中發出沙沙的低響,仿佛在附和著我的話。
我凝視著那座神秘的島嶼,心跳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起來,一種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要不……我們去看看?反正我們帶了皮劃艇。”
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有些驚訝,似乎這個決定並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是完全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
然而,沈離歌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她毫不猶豫地說道:“算我一個!正好我一直想去海洋裡看一看呢。”
她肩膀上那一對鸚鵡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它們本來就喜歡湊熱鬨,此刻更是忙不迭地不停點頭,如搗蒜一般。
相比之下,秦嵐對於之前的遭遇顯然還心有餘悸,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這樣做風險太大了吧?至少我們應該準備一些定位設備,還有……”
她話沒說完,沈離歌已經跳起來:"彆婆婆媽媽的,要不你就留在這裡看守羊群,我和魯濱孫一起去!"
我知道秦嵐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怕讓她冒險,加之羊群要有人照看,也同意讓她就在這裡。
然而,就在我們忙碌著割草的時候,秦嵐突然開口對我們說道:“多一個人就多一雙眼睛,這樣也能多一份安全啊。”她的話讓我們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思考了一下。
經過短暫的討論,我們決定聽從秦嵐的建議,匆匆結束了割草工作,並將割好的茅草丟到了羊圈裡。
接下來,我們挑選了一頭羊,準備把它作為出海時的食物。
這頭羊看起來很壯實,應該能提供足夠的營養。
羊圈離我們的紫禁城還有幾裡路的距離,我們不敢耽擱時間,行色匆匆地往回趕。
一路上,我們都保持著警覺,畢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終於回到了紫禁城,我們迅速開始組裝皮劃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