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鹹澀海風裹挾著海浪聲,日複一日地掠過我們棲身的荒島。
自從經曆海鰻襲擊後,我和秦嵐、沈離歌、詹妮弗愈發珍惜每一次出海捕獵的時光。
鸚鵡小傅總會提前落在船頭為我們引路,野猴荒島則抱著魚叉蹲在船尾,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分地晃來晃去,仿佛隨時準備跳進海裡大顯身手。
那些色彩斑斕的海魚,成了我們餐桌上最鮮活的饋贈——藍紋笛鯛泛著寶石般的藍光,紅鯛魚的鱗片在陽光下如同燃燒的火焰,每次收獲總能讓荒島興奮得手舞足蹈。
然而這幾天清晨,當我像往常一樣準備整理漁網時,卻察覺到了異常。
秦嵐突然擋在洞口,將我製作的簡易魚叉丟給我說道:“今天你一個人帶著荒島去捕魚,我們今天有事就不陪你出海,對了,沈離歌來紅,血崩了,我們要照顧她,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裡不方便,不到傍晚彆回來啊。”
她說話時眼神閃躲,平日裡利落的馬尾隨意挽著,幾縷碎發垂在泛紅的耳際。
沈離歌則抱著陶罐匆匆走過,罐口用樹葉蓋得嚴嚴實實,裡麵傳來液體晃動的聲響。
她連招呼都沒打,就快步鑽進了存放工具的角落。
詹妮弗的反常更加明顯。
這位向來直來直去的澳大利亞大妞,此刻正將曬乾的椰殼挨個敲碎,碎渣濺在她剛愈合的傷口上也渾然不覺。
“對了,你打完魚,記得去清理一下昨天曬的海鹽。”
她頭也不抬地吩咐道,手裡的石錘重重落下,椰殼裂開時迸出的纖維,纏住了她的手腕。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心裡泛起疑惑。
一個讓我去海裡打野,一個讓我去看海鹽,一個對我視而不見,她們葫蘆裡藏著什麼藥?
沒有辦法,被趕出來的我,隻好獨自一人來到了海洋!
小傅似乎也察覺到異樣,不再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而是安靜地停在洞穴上的樹乾上,歪著頭觀察著我們。
荒島更是拽著我的褲腿,發出委屈的叫聲,它黑亮的眼睛裡滿是不解,仿佛在問為什麼今天的行程和往日不同。
被“驅逐”出洞穴的我,猶如迷失方向的船隻,隻能在沙灘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潮水如害羞的姑娘般緩緩退去,沙灘上留下了許多貝殼和海星,我如獲至寶般彎腰撿起一枚螺旋狀的貝殼。
陽光如頑皮的孩子,透過貝殼表麵的紋路,在掌心投下細碎的光斑,宛如點點繁星。
遠處的海麵上,幾隻海鷗如優雅的舞者正在盤旋。
它們的叫聲與海浪聲交織在一起,在空曠的島上奏響了一曲美妙的交響樂,顯得格外清晰。
我試著用樹枝在沙地上畫圈,心中如亂麻般糾結,苦苦思索著她們到底在密謀什麼。
直到夕陽如一位技藝高超的畫家,將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我才拖著如鉛般沉重的步伐返回洞穴。
遠遠望去,洞口被藤蔓和樹葉緊緊地包裹著,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仿佛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秘密寶藏,等待著我去探索。
我伸手撥開藤蔓,剛推開用木板簡易拚接的門,眼前突然亮起一片暖黃的光暈——十幾個用魚油浸泡的魚燈同時被點亮。
搖曳的燭光瞬間驅散了黑暗,將洞穴照得如同童話世界。
“生日快樂!”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秦嵐端著一個粗陶盤子站在最前方,盤子裡擺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蛋糕,表麵還撒著細碎的野花瓣。
蛋糕上插著幾根用蘆葦杆裹著油脂製成的蠟燭,火苗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沈離歌和詹妮弗站在兩側,手裡捧著用樹葉編織的花環,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小傅撲棱著翅膀,嘴裡叼著一串用貝殼串成的項鏈,輕輕放在我肩頭;
荒島則舉著一個用竹筒做成的“酒杯”,裡麵裝著淡綠色的椰汁。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