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彌漫著潮濕的腐腥味,岩壁上凝結的水珠不斷滴落,在地麵彙成細小的水窪。
我握著生鏽的鯨油燈,火苗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岩壁上,如同群魔亂舞。
自躲進這座日本碉堡的地下洞穴,我們已在黑暗中蜷縮了整整三個小時。
外麵雇傭軍與巨蜥的廝殺聲時而激烈,時而沉寂,每一次槍響都像重錘般敲擊著眾人緊繃的神經。
"安靜點,彆哭!"一個部落的女人,捂住兒子的嘴,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
洞穴深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啜泣聲,受傷的族人,躺在簡易擔架上,草藥混合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我貼著潮濕的岩壁挪動,指尖觸碰到某處凹陷的彈孔——這是二戰時期留下的戰爭痕跡,此刻卻成了我們最後的避難所。
當外麵的槍聲終於徹底停歇,洞穴內陷入詭異的死寂。
我示意秦嵐、沈離歌、小阿萊、野猴荒島,以及幾個部落的青壯年跟上。
我們緊握著衝鋒槍,小心翼翼地沿著暗道往回爬。
出口處的鐵門被彈片削出幾道深痕,我屏住呼吸推開一條縫,腐臭的血腥味瞬間湧入鼻腔。
昏暗的月光下,碉堡底層成了修羅場。
十來具雇傭軍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巨蜥鋒利的爪子,將他們撕扯得支離破碎。
一頭體型龐大的巨蜥,正用利爪按住一名瀕死的士兵,張開血盆大口咬下他的整條右腿,骨骼碎裂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士兵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喉嚨裡發出汩汩的血沫聲。
"我的天..."身後的阿萊和秦嵐等人捂住嘴,踉蹌著後退幾步。
我強迫自己繼續觀察:
五六十頭巨蜥橫陳在地,它們堅硬的鱗片上布滿彈孔,汩汩鮮血順著岩壁彙成溪流。
幾頭受傷未死的巨蜥仍在抽搐,渾濁的眼珠無神地轉動,發出垂死的嗚咽。
直到確認雇傭軍的身影全部消失,我們才敢走出洞穴。
眾人踩著滿地的屍體和殘骸,在月光下清點戰場。
幸存的族人陸續從洞穴中走出,看著眼前的慘狀,許多人忍不住掩麵哭泣。
那個哭泣的小男孩,突然掙脫母親的懷抱,朝著一具熟悉的屍體跑去——那是他的父親,早已被撕咬得麵目全非。
他是跟著我們引誘韓馥雇傭軍進入巨蜥包圍圈的男人。
如今成為一堆爛肉!
小男孩的母親迅速含著淚花將他埋進懷裡,不停地安慰著嚎啕大哭的孩子。
"把屍體集中處理。"
我強忍著胃裡的翻湧,下達指令,"檢查還有沒有活著的族人。"
我們把巨蜥的屍體全部丟到了外麵,那群饑餓的巨蜥迎來了盛宴。
將其他部落的死難者和雇傭軍的屍體全部就地掩埋。
等我們忙完這一切,我看到一旁怒氣衝衝的沈離歌,正在不停地朝著牆壁猛踹,以發泄對韓馥的深入骨髓的痛恨。
誰也沒想到,隨著她無意的一腳猛踹,牆壁上突然驚現"轟隆"一聲巨響。
她踹中的牆壁,居然像活了一樣,緩緩向兩側滑動,很快在我們麵前露出一扇鏽跡斑斑的巨型鐵門。
"這是..."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
我舉起油燈湊近,鐵門縫隙中隱約透出金屬特有的冷光。
沈離歌又用力推了推,隨著齒輪轉動的吱呀聲,鐵門緩緩開啟。
突然間,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如洪流般噴湧而出,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得不由自主地眯起雙眼,以抵禦這強烈的光線衝擊。
當眼睛逐漸適應了這刺目的光亮後,人們驚訝地發現,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竟然是如此震撼人心,以至於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十來架被厚重油布嚴密覆蓋的戰機,整齊地排列在那裡,宛如一支沉默的鋼鐵軍團。
在明亮的燈光映照下,這些戰機的機身散發著一種青灰色的冷光,透露出一種冷峻而威嚴的氣息。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快步上前,毫不猶豫地掀開了離我最近的那架戰機上的油布。
刹那間,“零式戰機”四個日文標識赫然映入眼簾,仿佛是一段被塵封的曆史在瞬間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