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失時,那扇緊閉的商務機艙門終於緩緩地打開了。
一個纖瘦的身影如幽靈般從艙門中飄出,她腳步踉蹌,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高跟鞋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敲出一陣慌亂的鼓點。
這個身影,正是李靜。
她的白色連衣裙早已不再潔白,上麵沾滿了泥汙,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掙紮。
她的長發也不再柔順,而是淩亂地貼在臉頰兩側,被雨水和淚水浸濕後,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原本精致的妝容此刻也被衝刷得模糊不清,隻留下淡淡的痕跡。
當她的目光與我們交彙的一刹那,她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我和秦嵐、沈離歌的麵前。
膝蓋與地麵撞擊發出的聲響,在空曠的停機坪上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她內心深處最後的呐喊。
“魯大哥,秦姐姐,沈妹妹……”她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撕裂的布條,毫無音調可言,“求你們……求你們原諒我!”
她的額頭緊緊地抵著冰冷的地麵,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一些內心的愧疚和不安。
然而,麵對她如此卑微的請求,沈離歌卻隻是稍稍後退了半步,她的眼神冷漠如冰,宛如結了冰的海水,沒有絲毫的溫度。
秦嵐迅速擋在我們身前,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這是她下意識的防禦動作。
我蹲下身,試圖看清李靜埋在臂彎裡的臉:“起來說話。你不是在維拉港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猛地抬起頭,眼圈紅腫如桃,睫毛上掛著淚珠:“是韓馥……他知道你們救了我!”
淚水順著她的下頜滴落,混著泥土在地麵暈開深色的痕跡,“從你們闖進基地那天起,他就派人守在海島外圍。你們帶走我之後,他的人在悉尼港口堵住了我……”
她的呼吸劇烈起伏,手指死死攥著裙擺,仿佛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給我看了視頻……我爸媽被綁在倉庫裡,蒙著眼睛,周圍全是持槍的人……”
話至此處,她突然如被嗆到般劇烈咳嗽起來,“他說若我不配合,便要將我父母丟入鯊口。”
“配合?”沈離歌的聲音仿若瞬間凝結成冰,冷硬至極,她上前一步,高跟鞋如釘子般穩穩停在李靜顫抖的肩頭前,“如何配合?是將我們的行蹤透露給韓馥?好讓他設下埋伏,將我們一網打儘?”
李靜的身軀猛地一顫,嘴唇如風中殘葉般哆嗦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時間也似停滯不前。
沈離歌的拳頭緩緩握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捏碎這世間的一切不公。
她突然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如驚雷在雨幕中炸開——一記耳光如疾風驟雨般狠狠扇在李靜右頰。
“這一巴掌,”她的聲音似被怒火壓抑得幾近扭曲,“為孫小湄,她的耳朵差點被手槍震聾!”
第二記耳光接踵而至,如泰山壓卵般打在她左頰,力道之大,讓她如被颶風吹倒的弱柳般幾乎栽倒在地:“這一巴掌,為詹妮弗,她大腿中彈!”
李靜如爛泥般癱坐在泥水裡,頭發如亂草般遮住了半張臉,隻能看到那不斷顫抖的肩膀,似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我知道……我罪該萬死……”她哽咽著,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個銀色u盤,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我留了後手……這是韓馥在太平洋基地的監控,裡麵有種植鴉片、買賣人口、器官移植、軍火走私等畫麵,韓馥指使我監視你們的所有錄音和監控。”
秦嵐接過u盤,如捧著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用消毒紙巾反複擦拭表麵,仿佛那上麵沾染著毒蛇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