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奠基儀式上,那把鎏金鐵鍬緩緩地埋入最後一抔土中,仿佛是在為這個新的開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然而,就在這時,夕陽如同一幅巨大的畫卷,將遠處的山巒染成了琥珀色,給整個場景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莊重的色彩。
沈離歌的西裝袖口,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這是他參與奠基儀式的見證。
而詹妮弗指尖的香檳杯壁上,卻凝結著晶瑩的水珠,與這喜慶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項信的耳麥裡,還不斷地傳來安保團隊的撤離指令。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場原本象征著新生和希望的儀式,竟然會在短短三個小時之後,演變成一場刻骨銘心的血色記憶。
秦嵐、李靜和謝穎穎被留下來負責善後工作,而我則與沈離歌、詹妮弗一同提前回家。
當車隊駛離主路時,我透過車窗,看到秦嵐的車仍然亮著雙閃,靜靜地停在廣場邊。
李靜蹲在後備箱旁,整理著文件,她的背影在後視鏡中被拉得很長,顯得有些孤獨和落寞。
就在這時,沈離歌突然轉過頭來,凝視著漸行漸遠的典禮現場,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她喃喃地說道:“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我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安慰道:“你彆總是疑神疑鬼的,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這時,車隊來到一處荒涼的環海公路上。
項信從副駕側過身,防彈衣的魔術貼發出輕微的撕拉聲:"前方五公裡進入盤山路段,已安排三組暗哨提前布控。"
我的指尖無意識敲著膝蓋,車載音響裡正放著詹妮弗選的藍調,薩克斯的嗚咽混著輪胎碾過柏油路麵的沙沙聲,本該是放鬆的時刻,後頸卻莫名泛起涼意。
三個月前沈留雪劫獄時,也是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就像暴雨前凝固的雲層,所有聲響都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走,隻剩自己的心跳在耳膜裡擂鼓。
"關掉音樂。"我突然開口。
項信立刻按下中控屏,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的瞬間,車載電台爆出刺耳的電流聲。
"總部呼叫先鋒車,重複,前方三公裡發現異常停車——滋啦——坐標北緯27.31,東經106.47——滋啦——重複,疑似......"話音未落,信號徹底中斷。
沈離歌猛地坐直身體,詹妮弗已經摸出藏在座椅縫隙的微型手槍,保險栓"哢嗒"輕響。
項信的手按在耳麥上,瞳孔驟縮:"所有車輛注意!一級戒備!重複,一級......"
他的聲音,很快被前方突然亮起的強光截斷。
透過前擋風玻璃,那輛橫在路中央的紅色大貨車像頭鏽蝕的鋼鐵巨獸。
車頭斜抵著山體,車廂擋板上斑駁的漆皮在探照燈下泛著詭異的光。
更令人脊背發涼的是後視鏡裡的景象——十幾輛黑色悍馬呈扇形包抄過來。
輪胎碾壓碎石的聲響如同死神的鼓點,車頂架設的重機槍在夜色中閃著冷光。
"空中!"詹妮弗突然指向車頂。
兩束刺眼的光柱穿透暮色,直升機旋翼掀起的氣浪把路邊的灌木叢壓得伏倒,螺旋槳的轟鳴震得車窗嗡嗡作響。
我抓過項信遞來的望遠鏡,目鏡裡的畫麵讓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右側直升機的艙門邊,沈留雪和韓馥並排站在那裡!
而威廉和獨眼龍站在另一架飛機上!
沈留雪她那頭標誌性的銀灰色長發在氣流中狂舞。
韓馥還是一如往昔,滿臉邪魅!
真是陰魂不散!
"是他們!"詹妮弗的指節捏得望遠鏡鏡筒發白,"劫獄那次就是這兩架"黑鷹"!"
項信已經拔出腰間的配槍,另一隻手猛地扳倒座椅靠背:"趴下!他們要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