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順著石屋縫隙往衣領裡灌,我看著腳下沒過腳踝的積水,心裡頭直發。
再這麼下去,彆說晚上睡覺,恐怕用不了兩天,我們就得在水裡泡著,要麼被凍得渾身發抖,要麼等水再漲起來,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能去哪啊?”沈離歌抱著胳膊,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慮。
我往屋外望了望,茫茫蛇島早被雨水澆成了一片汪洋澤國。
遠處的樹林隻剩下頂端的枝葉露在水麵,沙灘更是連影子都看不見,哪裡都找不到一塊乾地。
“我帶艾西瓦婭去附近的懸崖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躲雨的地方。”我咬了咬牙,轉身找了些結實的棕櫚葉,和艾西瓦婭一起編織蓑衣。
沈離歌則留在石屋看護吳悠,她們搬了些石塊堆在過道的石牆上,勉強搭了個能避雨的小角落。
穿好蓑衣,我扛著長矛,艾西瓦婭背著弓箭,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趟過半人深的水。
水下的石頭滑得很,好幾次我都差點摔倒,隻能緊緊抓著旁邊的樹枝穩住身形。
好不容易爬進森林,雨水打在樹葉上嘩嘩作響,視線被霧氣蒙得模糊。
我們憑著記憶朝著懸崖的方向走,褲腿早被泥水浸透,又冷又重。
終於到了懸崖邊,這片暗黑色的岩壁橫在眼前,足有幾公裡寬,十幾米高,表麵坑坑窪窪的,全是億萬年風浪衝擊留下的傷痕,像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
風裹著雨迎麵吹來,差點把我們掀下去。
我趕緊拉住艾西瓦婭,從背包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粗繩子,一端牢牢係在旁邊的大樹上,另一端係在兩人腰間,“這樣安全點,彆被風吹進印度洋裡。”
我們踩著岩壁上凸起的石塊慢慢挪動,身體隨著狂風輕輕搖擺,眼睛緊緊盯著腳下,生怕一步踏空。
走了沒多遠,艾西瓦婭突然指著下方,“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往下望,隻見懸崖中間有個凹陷的巨坑,像被人硬生生挖出來一塊。
可這坑離頂部足有四五米高,往下爬的時候要是沒抓穩,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要不再找找?”我心裡犯嘀咕,拉著艾西瓦婭又往前走了一段,可除了光禿禿的岩壁,什麼都沒有。
雨還在不停下,我們的蓑衣早就濕透了,凍得牙齒打顫。“沒辦法,隻能回去試試那個坑了。”
我咬了咬牙,和艾西瓦婭原路返回,調整好繩子的長度,準備往下爬。
我先探下身子,雙手緊緊摳住岩壁的縫隙,腳踩著凸起的石頭慢慢往下挪。
風越來越大,把我吹得左右搖晃,雨水迷得我睜不開眼,好幾次腳下打滑,全靠腰間的繩子拽住才沒掉下去。
艾西瓦婭跟在後麵,動作比我還靈活,時不時還伸手拉我一把。
我們倆配合了這麼久,早就有了默契,終於一前一後爬到了巨坑裡。
剛站穩腳跟,我就愣住了——這巨坑裡麵竟然彆有洞天!
就像孫悟空發現水簾洞一樣,裡麵足足有幾百個平方,上下的岩壁平得像被自然這把斧頭硬生生砍過,連一點凸起都沒有。
更讓人驚喜的是,這裡異常乾燥,一點雨水都滲不進來。
“這裡能生火做飯,還能住人,簡直是天然的房子!”我忍不住喊出聲。
艾西瓦婭也很興奮,拉著我往裡麵走,沒走幾步,就聽見嘩嘩的水流聲。
再往裡走,一條暗河從岩壁後流出來,順著坑壁往下淌,在底部形成了一川小小的瀑布,水流清澈見底。
我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冰涼甘甜,“有乾淨水,有乾地方,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