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水簾洞附近的坡地上,夯築石屋時,正是蛇島雨季剛過的時節。
黏土混著曬乾的茅草被反複捶打,每塊青石板,都要兩個人合力抬到地基上。
沈離歌的手掌磨出了血泡,纏上麻布後依舊能精準地遞來鑿子。
在這片寧靜的地方,有三座石屋呈“品”字形排列著。
其中一座石屋屬於我和沈離歌,另一座則屬於艾西瓦婭,而最後一座則是吳悠的居所。
經過數月的艱苦訓練,艾西瓦婭已經掌握了一些基礎的漢語知識。
儘管她的表達還不夠流利,但每次當她無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時,她總會巧妙地用一兩個關鍵詞來傳達自己的意思,讓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本意。
我和沈離歌本應共享一間房間,畢竟我們是夫妻。
然而,為了更好地照顧吳悠,沈離歌毅然決定與吳悠同住一間石屋。
艾西瓦婭同樣是個聰慧的女子,儘管她與我舉行了部落婚禮,但她很快就察覺到了我和沈離歌之間的特殊關係。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因此而心生不滿,反而主動提出要與吳悠同住一間石屋。
“這樣也好,夜裡我可以多照看著吳悠。”
艾西瓦婭當時如此說道,然而她的指尖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她其實是擔心會給我帶來困擾。
後來,沈離歌私下裡跟我提起這件事時說:“她真的是個很通透的人,我們可不能辜負了她的這份體諒啊。””
可我看著她夜裡借著篝火縫補獸皮的側臉,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後來擴建羊圈時,我特意多砍了些鬆木,給艾西瓦婭的角落隔出了個小隔間。
她摸著鬆木的紋理,眼睛亮了亮,卻隻說了句“謝謝”。
這樣我們每人一間房間。
我們有了房間,就開始琢磨穩定的食物供給,畢竟上次雨季我們很狼狽,差點活活餓死!
於是,我們決定養幾頭野山羊。
羊圈建在石屋西側的避風處,柵欄是用削尖的硬木紮進土裡的。
我們跟著狼群的蹤跡,在北邊山穀裡找到了三頭野母羊和兩頭公羊。
第一次圍捕時,公羊突然發狠衝過來。
沈離歌拉著我往樹後躲,艾西瓦婭卻抄起地上的石斧,精準地砸在公羊的前腿關節處。
我第一次見她露出那樣淩厲的模樣,後來才知道,在她們的部落裡,她從小跟著酋長父親學過如何對付發狂的牲畜。
現在每天清晨,吳悠都會攥著一把曬乾的野苜蓿去喂羊。
母羊“咩咩”地蹭著她的小手,溫熱的羊奶擠在陶碗裡,冒著淡淡的乳白香氣,成了我們每天最安穩的慰藉。
隻是食物的消耗比我們預想的快。
畢竟有四張嘴。
石屋的儲物架上,煙熏鯨魚肉乾隻剩下半袋,野果乾也快見底了。
那天清晨,我背著弓箭,沈離歌彆著匕首,準備去南邊的草原碰碰運氣。
艾西瓦婭拉著吳悠站在石屋門口,眉頭皺得緊緊的:“非要去那麼遠嗎?昨天我看到東邊樹林裡有野兔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