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離去後,“血色劇場”的燈光熄滅,四周暗紅色的晶體觀眾席如同沉默的巨獸骸骨,將蘇晚獨自留在舞台中央的黑暗中。
唯有手中“低語之刃”冰冷的觸感和身上“血薔薇”裙裝細微的能量流動,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小學徒”……
這個稱呼帶著一種近乎褻瀆的親密感,以及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蘇晚攥緊了短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屈辱、恐懼,還有一絲被強行注入的、對力量的渴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戰。
她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拖著依舊有些虛軟的身體,她沿著暗紅階梯回到了那個彌漫著骨花異香的庭院。無麵侍從如同幽靈般再次出現,無聲地引領她穿過迷宮般的走廊,最終來到一扇與之前“緘默之間”風格迥異的房門前。
門內不再是壓抑的黑暗或血腥的宏偉,而是一個相對“正常”的居所。房間寬敞,有床鋪、書桌、甚至還有一個獨立的盥洗室。
家具依舊是由暗色木材和蒼白骨骼構成,覆蓋著暗紅絨布,但布局更顯人性化,甚至稱得上舒適。
窗戶是假的,外麵是永恒不變的暗紅色虛空,但至少提供了光線和一種空間的錯覺。
這算是……升級後的牢房?
蘇晚無暇細究。謝辭給的七天時間,如同催命符,也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每一分每一秒。
接下來的日子,蘇晚陷入了一種近乎自虐的瘋狂修煉狀態。
白天,她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房間裡,反複研習黑色卷軸上的知識。那些能量回路、符號解析、怪物生態,不再是強行灌輸的冰冷信息,而是變成了她活下去必須掌握的武器。
她用指尖在空氣中笨拙地勾勒符文,感受著那微弱精神力的流動與消耗。失敗,頭痛欲裂;偶爾成功,便能感受到一絲細微的能量共鳴,讓她欣喜若狂。
她開始嘗試更複雜的應用:將精神力附著在“低語之刃”上,讓刃鋒變得更加鋒銳且帶有微弱的破魔效果;嘗試構建最簡單的精神護盾,抵禦想象中的攻擊;甚至模仿回響深淵中新人b的能力,試圖營造極小範圍的“靜默領域”,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且每次嘗試都幾乎耗儘她的心神。
食物和水會由無麵侍從定時送來,依舊是正常而樸素的餐點,仿佛謝辭真的隻想讓她“好好利用這段時間”修煉,而非用毒藥控製她。
這種“正常”反而讓蘇晚更加警惕,每一次進食前,她都會用初步掌握的精神力進行再三檢測。
偶爾,她也會被無麵侍從引領著,再次踏入“血色劇場”。那裡不再有提線人偶,取而代之的是各種由能量模擬出的、她在卷軸知識中見過的低級怪物幻影——嗜血的陰影獵犬、噴射酸液的腐蝕史萊姆、擅長精神尖叫的哀怨女妖……
這些幻影實力不強,但種類繁多,攻擊方式各異,完美地充當了她的實戰陪練。每一次戰鬥都驚險萬分,她身上的“血薔薇”裙裝不斷添上新的破損與血汙雖然傷口會在戰鬥後由某種規則力量快速愈合),但她對精神力的運用和對戰鬥節奏的把握,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她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視線時常落在劇場上空,無聲地注視著她的每一次進步與失誤。謝辭從未現身,也未再給予任何評價,但那種無處不在的注視感,本身就是最嚴厲的鞭策。
夜晚如果這永恒暗紅的環境下有夜晚的話),蘇晚會強迫自己休息。
但睡眠總是不安穩,充斥著光怪陸離的噩夢——林珂受刑的慘狀、新人b燃儘生命的歎息、陳書墨鏡片後算計的目光、還有謝辭那雙深不見底的紅瞳……
在第四天的深夜,蘇晚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冷汗浸濕了額發。她走到那扇假窗前,望著外麵無儘的暗紅虛空,一股巨大的孤獨和迷茫席卷了她。
變強?然後呢?成為謝辭手中更合格的武器?去參加那個生死未卜的“永夜都市”考核?即使通過了,後麵等待她的又是什麼?無止境的副本和殺戮?
她想起“緘默之間”得到的三條提示:尋其源、洞悉規則、利用痕跡。這些指向反抗的路徑,此刻看來如此遙遠和渺茫。
就在她心緒紛亂之際,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窗外的虛空中,有什麼東西極快地閃爍了一下。
那感覺轉瞬即逝,像是錯覺。
蘇晚凝神望去,外麵依舊是那片死寂的暗紅,沒有任何異常。
是太累了嗎?她揉了揉眉心。
然而,第二天清晨,當無麵侍從送來早餐時,蘇晚注意到,盛放麵包的銀盤邊緣,似乎沾著一點極其微小的、不同於食物殘渣的暗藍色結晶粉末。
她的心猛地一跳。這東西昨天絕對沒有!
她不動聲色地用餐巾紙悄悄將那點粉末擦去,藏入袖中。無麵侍從毫無反應,收拾完餐具後便無聲離開。
回到房間,蘇晚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點粉末。粉末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見,但她用微弱的精神力感知,能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絲極其隱晦的、與這座宮殿能量格格不入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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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