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舞蹈教學成了謝辭與蘇晚之間心照不宣的固定“課程”。
謝辭似乎從中找到了極大的樂趣和滿足感,他耐心得出奇,每一個細節都要求精準,卻又會在蘇晚偶爾表現出些許進步時,那雙暗紅色的瞳孔裡閃過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光。
蘇晚則像個最勤奮也最聽話的學生,努力模仿、記憶,將那些複雜的舞步刻進身體本能。
她依舊沉默寡言,但那種尖銳的抗拒感在肢體不可避免的接觸和謝辭持續的、低姿態的耐心下,似乎被磨平了一些棱角,至少表麵看來如此。
她甚至會在謝辭糾正她手部姿勢時,不再像最初那樣全身僵硬,而是會微微調整,讓動作更標準。這種細微的“順從”,讓謝辭的心情持續保持著一種罕見的晴朗。
他開始親自過問“星輝之夜”聚會的細節,從場地的布置到餐點的選擇,甚至過目了受邀者的名單,其重視程度讓基地一些高階管理者都感到訝異。
蘇晚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的計劃愈發清晰。她需要在這場聚會上,儘可能地觀察、收集信息,同時,也要把握好與謝辭互動的分寸,既不能過於熱切引起懷疑,也不能過於冷淡毀掉這來之不易的“寬鬆”環境。
星輝之夜終於到來。
謝辭再次出現時,換上了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的黑色禮服,款式複古而奢華,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卻將他挺拔修長的身形和冷峻的氣質襯托得淋漓儘致。他手中拿著一個與“星雲之淚”項鏈配套的絲絨首飾盒,裡麵是一對小巧精致的同係列耳墜。
“換上這個。”他將首飾盒遞給蘇晚,語氣是慣常的平淡,但目光卻在她身上那件他早已命人準備好的、月白色的流光長裙上停留了片刻。裙子設計簡約優雅,材質特殊,在不同光線下會泛出如同月華般的柔和光澤,與“星雲之淚”相得益彰。
蘇晚默默地接過,走進內間更換。當她走出來時,連謝辭都出現了瞬間的失神。月白長裙勾勒出她纖細卻不失力量的腰身,星雲之淚項鏈墜在她精致的鎖骨間,深邃的藍光映襯得她皮膚愈發白皙,平日裡那份因壓抑而顯得脆弱的美麗,此刻被華服珠寶點綴,竟煥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光彩,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沉靜如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謝辭走上前,親手為她戴上了那對耳墜。冰涼的指尖無意間擦過她溫熱的耳垂,兩人都微微一頓。蘇晚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情緒,謝辭則迅速收回手,仿佛什麼事都未發生,隻是耳根處泛起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紅暈。
“走吧。”他轉過身,聲音比平時更低沉沙啞了幾分。
這一次,他使用了短距離空間傳送。光芒閃過,兩人已身處一個極其宏偉華麗的殿堂之外。巨大的拱門由某種發光的水晶構築而成,門內傳來悠揚縹緲的音樂聲和隱約的交談聲。
門前站立著兩排穿著統一製式禮服、麵無表情的侍從,他們看到謝辭,立刻躬身行禮,目光掃過蘇晚時,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和敬畏。
謝辭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微微側身,向蘇晚伸出了手臂。這是一個標準的、邀請女伴的姿勢。
蘇晚看著那隻伸到自己麵前的手臂,猶豫了一瞬。她知道,挽上這隻手臂,意味著在所有人麵前,確認某種關係,某種歸屬。這是她計劃的一部分,但事到臨頭,內心的屈辱感和掙紮依然強烈。
謝辭耐心地等待著,沒有催促,但那專注的目光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最終,蘇晚深吸一口氣,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臂彎處。觸感冰涼,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其下蘊含的可怕力量。謝辭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帶著她,邁步走進了那座光華璀璨的殿堂。
殿內的景象讓蘇晚心中暗驚。這裡遠比觀景平台更加奢華。穹頂是高聳的星空幕布,真實的星辰如同鑽石般閃爍流淌。
腳下是光滑如鏡、倒映著人影的黑色地板,四周豎立著巨大的水晶柱,柱內封印著各種奇異瑰麗的能量生物,如同活著的雕塑。
衣著華麗的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他們大多氣質不凡,能量波動強烈,顯然都是基地的高層或謝辭麾下的重要人物。
然而,最讓蘇晚感到不適的,是這些“人”看向她的目光。好奇、審視、評估、忌憚、甚至還有一絲隱藏極深的……嫉妒?仿佛她是一件突然出現的、價值連城卻來曆不明的展品。
他們紛紛向謝辭行禮問候,語氣恭敬,但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蘇晚,尤其是在她挽著謝辭手臂的位置停留。
謝辭對此視若無睹,他隻是微微頷首回應,便徑直帶著蘇晚穿過人群,走向大殿深處。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焦點,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交談聲也壓低了許多。
蘇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彙聚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如同針紮一般。她強迫自己挺直脊背,目光平視前方,臉上維持著一種近乎淡漠的平靜,隻有微微收緊的手指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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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手臂微微動了動,讓她能更穩地依靠。這個細微的動作帶著一種無聲的宣告,讓周圍那些探究的目光收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