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極致的混亂中，滾海者再次凝聚出一枚比之前更加巨大、顏色更深沉、內部包裹著巨型礁石的水彈，如同投石機般狠狠砸來。
儘管艾莉安娜憑借超凡的感知和默言的及時指令，使得破曉號在沸騰的海麵上完成了一次險之又險的緊急規避，水彈未能直接命中船舷，卻緊貼著船尾砸入海中。
“轟！！！”
恐怖的撞擊力即便隔著海水傳來，也如同重錘般狠狠敲在船尾。
整艘船劇烈一震，船尾樓的欄杆瞬間扭曲變形，幾塊船殼板發出刺耳的碎裂聲，龍鱗護甲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海水如同瀑布般從船尾灌上甲板，衝倒了好幾個沒能抓牢的水手。
“報告！船尾受損！左側尾舵聯動機構卡滯！我們轉向困難了！”
渾身濕透的水手從船尾跌跌撞撞地跑來，聲音帶著哭腔。
局麵急轉直下，陷入了徹頭徹尾的被動挨打境地。
常規炮擊無效，機動性因海域被操控和船體受損而幾乎喪失，賴以生存的艦船在對方眼中仿佛隻是一個稍微結實點的玩具。
絕望的情緒如同這濃霧和沸騰的海水，淹沒了每一個人。
水手們蜷縮在相對安全的角落，眼神空洞，士氣已然崩潰。
巴瑞特拄著戰斧，喘著粗氣，看著那依舊在不緊不慢翻滾、仿佛在欣賞他們垂死掙紮的龐然大物，臉上充滿了無力感。
薩爾瓦多和塞繆爾也停止了無謂的嘗試，臉色難看地聚攏到默言身邊。
“船長，硬打不行！這玩意根本不吃物理這套！”薩爾瓦多悶聲道。
“我的寶貝……都沒用……”
塞繆爾也蔫了，第一次對自己的爆炸物產生了懷疑。
默言站在劇烈搖晃的船頭，海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但他身形依舊挺直。
他的目光如同最銳利的探針，掃視著翻滾的滾海者，掃視著周圍混亂的海域，掃視著天空厚重的濃霧，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
薩爾瓦多觀察到的“高速旋轉水盾”是關鍵信息。
這證實了對方並非無敵，其防禦有其機製和範圍。
它能大範圍操控海水，但似乎其“注意力”和“力量”的投放也有側重，否則剛才那一記水彈就不會是單體攻擊，而是直接掀起海嘯將他們吞沒。
“魔法”生物？元素化身？不，在這個世界，一切都有其運行的底層邏輯，哪怕是看似超自然的現象。
它一定有其核心，有其能量來源，或者有其活動的限製。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艾莉安娜。
“艾莉安娜，感知這片海域，除了混亂，還有什麼？它的力量源頭，可能在哪裡？”
說完，他又把目光轉向薩爾瓦多和塞繆爾。
“既然外部攻擊會被削弱，那如果……攻擊是在它‘體內’爆發呢？或者，有什麼東西能乾擾甚至暫時‘固化’它那層水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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